虽然是疑问的一句话,但珐昀怎么听都像是简单的肯定句。珐昀没有拒绝,看着夜琅简单收拾了几瓶上好的金疮药,珐昀也是艰难的坐直了身子,背对着夜琅掀开自己的上衣。
触目惊心。虽然自己从小就见过比这还要惨烈百倍的场面,但不知怎么的、这些被鞭子抽红的伤痕在此时夜琅眼里却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二哥什么时候来的?”
夜琅拿起一瓶金枝蓝叶,小心的在珐昀伤口上撒了一层。珐昀垂眸轻笑:“你来之前两个时辰。”
夜琅没说话。世人皆知莲心堂每个弟子都擅长用毒,在他们眼里莲心堂的每个弟子都应该是被碎尸万段还死不足惜的那种人,但其实他们不知道:真正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又能有几个呢。可以这么说,在整个莲心堂里,除了堂主、副堂主之外,论心狠手辣、能杀人如麻的可能就属二哥风信子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凡是堂主下的命令或给的手令,不管是让二哥干什么、他都会去做,包括曾经亲手杀了照看自己长大的大哥。
世人都以为他疯了、可能在他眼里,照章办事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违反、就是错。
一个秀才、一个兵。一个二哥、一个珐昀,不管当初是谁先遇上谁的,结果对珐昀来说都是噩梦。
“他功夫真不错。”
珐昀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夜琅刹那间惊醒,连忙继续给珐昀上药。
“什么?”
“二哥的武功真厉害。”说着,珐昀竟自个低头笑了起来:“我连他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然后被暴打一顿外面竟然还不知道里面都快死人了。”
像是对自己被打的一种嘲笑、又像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妥协;一直都只是听说“乐极生悲”,想想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跟这四个字到还真是像啊。
夜琅觉察到珐昀的力不从心。
“二哥的功夫江湖皆知,你又为何要与他硬碰硬?”
“我可没有。”珐昀玩笑否认。
“二哥是不会对一个听话的人动手的。”
珐昀没说话,夜琅也只是抬眸撇了眼珐昀的后脑勺,随即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比如我,二哥就不会对我动手。”
“是啊,二哥是不会对一个听话的人动手……”
思绪回到夜琅进门前的两个时辰,那时珐昀还在认真的坐在床沿给小玲诊脉,殊不知二哥风信子却已是站在其身后许久了。要是自己不起身回头的话,还真是不知道:“二哥?!……不知二哥前来,所为何事?”
珐昀放下那擦拭完双手的汗巾,稍显震惊的看着风信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能也就隔了五个人那么远吧。
风信子一身黑衣,半面侧脸都被一旁的头发遮的严严实实,面无表情的背手而立,与其说他只是个来送信的、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种监督,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错了就打、严重就杀的那种。
珐昀停了大概有几秒钟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笑,随即朝前走了两步来到一边脸盆旁,又抄起水给自己洗了洗。
“堂主让我来告诉你,马上回去给副堂主诊治。”
冷冷一句话,虽然料想到二哥会这么说但当他真正说出来的时候,珐昀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珐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一个爱自由的人!想要让一个喜爱自由的人去在具体时间、具体地点、做具体的事,呵、这是很难的一件事!对珐昀来说:你不管我我还能自律的去做事,但你但凡要要求我去干某件事的话,我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然后用行动来告诉你:“我拒绝这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