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一声破碎的呜咽传进了她的耳朵,让她驰骋于九天之上的思绪刹了车,她凝神细听,却又许久不再有动静,几乎要让她以为自己方才出现了幻听。
夜离央生来五感较常人更为灵敏,她觉得自己听错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果然,在她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之后,又听到了压抑不住的低吟,以及因为痛苦难耐而变得急促沉重的喘息,这是怎么回事?
夜离央有些担心地向门外走去,停在隔壁门前,声音就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
站在门前,夜离央有些犹豫,这大半夜的,去敲一个陌生人的门,总归有些奇怪,虽说同为女子…
正想着,房间里传来了物事摔碎的声音,夜离央一惊,果断地敲了敲门。
房间里顿时就没有了声音,安静了好一会,就在夜离央按耐不住,想着要不要破门而入时,门开了。
一个极美的女子站在她面前,漠然地望着她。
整张脸脂粉未施,发丝柔顺地披下,一身白色的衣衫,额头上绑着一根细细的银白色抹额,苍白到有些病态的肌肤上沁着汗珠,整个人的气质仿若初萌芽的莲花般刚绝清雅,眼角眉梢却又在不经意间显出风流,夜离央一时之间有些失神,随即又反应过来,礼貌地问道,“我方才听到你房里有声音所以来看看,你没事吧?”
女子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客气却疏远地答道 “多谢姑娘好意,我没事,夜深了,姑娘请回吧。”说着,便作势要关门。
夜离央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她,“你现在虚弱得很,我帮你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一下吧。”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挤了进去。
方才女子与她说话时,夜离央便已感觉到她气息不稳,明显虚弱至极,尚兀自强撑,让她自己去收拾地上那一堆碎片,夜离央着实有些不放心。
“你…”女子试图阻拦,却是没能拦住,夜离央手脚麻利地溜了进去,便开始收拾地上陶瓷碗的碎片,女人疲惫地说道,“当心些,莫要割到手。”
“多谢关心。”夜离央笑道。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割到了…
夜离央颇有些郁闷,自己怎么这么心神不宁的,收拾个碎瓷片都能把手割破…
在血液流出的瞬间,女人踉跄了一下,随即跌跌撞撞向床榻走去,“就划破了一点,我没事的。”听到动静,夜离央回头解释道。
女人已经靠在了床头,闭上了眼睛,夜离央回头时正好撞上她低头闭目的一瞬间,只觉得她眼中似有红光闪烁,一时怔住了。
缓了缓心神,夜离央安慰自己,自己刚才一定是眼花了,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眼花一下也正常…
“收拾好了便回去睡罢。”女人突然说道,随后便惜字如金地闭了嘴,眼睛也再不曾睁开。
夜离央看了看她咬紧的嘴唇和攥到泛白的指关节,知她是又犯了病,便就不再打扰她休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门刚一关上,靠在床头的女人便睁开了眼,黑暗中,一双红得滴血的眸子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