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什么?”
“盖云呀!”
“盖云怎么了?”李欢漫不在意,盖云他不认识,盖聂他倒是略知一二。
“他厉害的很。”
“比你还厉害吗?”李欢终年在山门,两耳少闻世事,不知盖云是谁,又有心捉弄疯道人,促狭道,“想必没有你厉害。”
“那倒是。”疯道人有些心虚,眼神飘飘道,“其实也就比我差一点,排天下第三。”
李欢奇道:“他是第三,那第二呢?”
“我二啊。”
李欢见疯道人甘愿称二,有点好奇他嘴里的第一是谁,遂问道:“这天下,还有比师叔厉害的人物?”
“也就比我厉害一点点,谁让他是师兄。”疯道人越发的心虚。
天玄道长?李欢想起老道士清瘦的身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尤其是笑起来,怎么都像骗字门的江湖术士。
李欢不信老道士是天下第一高手,实因这八年来老道士坑蒙拐骗,用尽各种手段防着李欢,不让李欢学上一招半式,哪有一代宗师的形象。
李欢降生在这个世界时,恰逢天下太平,刀兵入库马放南山,李欢有心做文武全才,但飞将心中有想法,一心只想让李欢做儒将,不授他弓马武艺。
李清从飞将那里学到战技,想要偷偷教给李欢,也总会被飞将发现,李清为此屁股上没少挨揍。
三九严冬,练功场中飞将、李清二人浑汗如雨。李欢坐在屋中披着狐裘,围着小火炉或朗诵经史子集,或跟着诸葛明学习兵法韬略。
每当此时,他总是在心中安慰自己,等再大一些脱离燕王掌控,自然能学到一身好武艺。
李欢清楚记得他长至八岁时,王府中经常聚集一大批文臣武将,这些人对燕王又敬又怕,偶尔还会谈到皇帝,每当这时燕王总是勃然大怒。
在一个大雪纷纷的日子,李欢的便宜师父踏雪而来,须发皆白脸色红润,俨然一副仙风道骨。
作为燕王的贵客,他与燕王在内室密谈上半日,出来时老道士眼神不善的看着李欢,对燕王打了一个揖,扛着李欢踏雪离去,王府中的宿将亲兵上前阻拦,却没能捉到老道士,心有余力不足的看着二公子被拐走。
为此这些忠义之士,纷纷负荆请罪,刚烈者不堪其辱想要以死谢罪,燕王恩威并施,才保全下这些忠义之士的性命。
却说老道士将李欢扛到山上,李欢不哭也不闹。老道士心中奇怪,以为李欢吓傻了,让弟子买回来一百串糖葫芦,整整齐齐的摆在李欢面前,大度的说道:“你只要把一百串糖葫芦吃光,我就把你送回家。”
李欢那肯信老道士的话,对着老道士翻一个白眼,兀自在那思考自身前程,这下终于可以学到一身武艺,说不定还能修仙问道。
任凭老道士如何哄骗,李欢就是不上当,老道士不肯承认手段不行,大袖一挥道:“此子慧根早生,恐是精怪转世,不能入我山门,只收为记名弟子。”
李欢在山上混熟之后,开始缠着老道士学功夫,老道士总是讳莫如深,以各种理由搪塞李欢。
最后老道士实在被李欢磨的没脾气,勉强教给李欢一些基本功。就那一套简单的动作,李欢翻来覆去的练了五年,硬是把身体练的硬朗起来,瘦弱的外表下藏着强大的爆发力。
冬去秋来时光流逝,李欢上山八年,从一名幼童长成少年,期间和老道士斗智斗勇,机关算尽也没学到一招半式。
李欢这人不信邪,铁心要把老道士的家底学光,老道士却不按常理出牌,逐他下山并且不准他再上山。
事到如今,李欢已经明白燕王的良苦用心,或许他早就知道王府要败落,将李欢送走是为保全李家一道血脉。
燕王少年从军力挽长弓射贪狼,在塞外草原闯出飞将之名,弱冠开疆提携玉龙为君战,九死一生搏得封王之功。戎马三十载这天下十四州,每一州都有他的足迹,世人提起飞将,谁敢不伸出大拇指叫声好。
功高主猜忌,那位武皇帝在皇位上坐的太久心已经冷了,别说是一外姓王,便是他的亲弟兄,他也不肯真心相信。
找个地方养伤活下去,学好武艺傍身,再次入京都定要掀起波澜,李欢立誓要为飞将昭雪。
想起冰冷的皇宫,李欢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如今应该出落的亭亭玉立,也不知还认不认他这个欢哥哥。
李欢收回心思,未来的事不是伤者应虑的,至于此行能否学到武艺,这姓盖名云者又会找什么理由搪塞,此时他一概不管,只顾悠然自得的呼吸空气中的甜甜花香,看天上浮云万千卷舒变幻。
有疯道人在旁旅程不会寂寞,驴车披星戴月爬山过水,一步一步将李欢送到繁华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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