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三水戏院的附近聚集了足足五、六十个流里流气的混混。
这些人,三五一群地聚在那里,大声说笑着,吵闹着,把本来行人如织的一个商业街口搞得乌烟瘴气,让正常经过的行人都是远远的避了开去。
当王大满径直朝着戏院门口走来时,立刻引起了这些混混的注意。
一个小头目样子的混混,拦下了王大满,“小子,你哪里的?没事闪远点。”
没等王大满回答,戏院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快步跑来一位有点邋遢,穿着皱巴巴西服的中年人。
随着这位中年人的靠近,一股酒味直冲入王大满的鼻子。
这老小子昨天一定喝得很多,看他眼里血丝密布的样子,极有可能宿醉未醒就跑过来了。而且,从他嘴角还残留的一丝黄色污物来,他刚才一定是去吐了。
“不好意思,阿明哥。这位就是狗哥要等的人。”来到近前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地对混混头目说道。
不屑地瞥了中年人一眼,混混头目挥挥手,带着几个手下走开了。
并不在意混混头目的态度,看到他没有纠缠就走开了,中年人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扶了一下鼻子上的近视镜,热情地道:“你是王大满,王先生吧?”
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邋遢、猥亵的中年大叔,王大满点了点头。
看到王大满点头,中年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欢快起来,“王先生,先自我介绍一下。敝人姓曹,是一位律师。这次您和狗哥,关于这家戏院的交易合同是由敝人负责的。
本来,狗哥是让我在门囗等王先生的,可刚才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就错过了迎接王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律师的人。
王大满不禁感叹:连丧狗这个黑社会都知道要找律师来处理一些财物方面的事务,又为他找律师也能找这么一个奇葩律师感到好笑。
“没关系,曹律师是吧!丧狗现在在哪?”
“呃!狗哥。狗哥在戏院二楼等您,王先生请跟我来。”曹律师仿佛才醒悟一样,连忙把王大满往里带。
推开戏院的大门,是一间十几个平方的小方厅。方厅的正对面是一个关闭的圆形拱门,那大概就是影院的观影厅了。
方厅的左边是一间七、八个平方的小卖部,估计平时会卖一些汽水、小吃之类的,但现在小卖部的小门也被锁住了。
方厅的右边则是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楼梯下的空间被隔成一间小屋,小屋的窗口上写着“售票处”三个字。
跟着曹律师,顺着楼梯来到二楼,首先映入王大满眼中的是一条十几米长的走廊。
顺着走廊走下去,经过第一个小门时,上面写着“放映室”三个字。经过的第二个小门上,则写着“杂物间”。
来到走廊的底部,则是一扇略显气派的双开大门,门框上方镶着一个已经掉漆的金色门牌,上面写着“经理室”三个字。
曹律师推开经理室的大门把王大满请了进去。
刚一进门,王大满就被里面的烟气熏得滞了一下。
这是一间有五十多个平方的,装修陈旧的巨大办公室。地上铺的是已经斑驳掉漆的棕色地板,踩在上面,会发出“咚咚”的声音。
正对着门,靠窗摆放着一张老板桌。丧狗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板椅上,他的七、八个手下则围聚在一旁。一群人在那里吞云吐雾,搞得整个房间都是烟气缭绕。
房间的左边,靠墙摆放着一个阵旧的酒柜。当然,现在的酒柜是空空如野,一瓶酒都没有,而且还布满了灰尘。
酒柜旁边,摆放着一组待客用的沙发。戏院老板一家四口人蜷缩在长条沙发上,忠叔和口水文则坐在两侧的小沙发上。
当看到走进来的王大满时,整个房间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王大满。
好长时间,除了屋顶老旧吊扇转动的“咔吱”声,房间里竟然静悄悄的。
还是丧狗那破锣一样的公鸭嗓子最先响了起来。
“呵呵!年青仔,你倒真回来了?怎么?钱筹到了?”
先和忠叔望过来的眼神碰了一下,给了忠叔一个放心的表情后,王大满径直来到丧狗面前的办公桌,“放心!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说着,拍了拍身旁的黑色挎包。
看着王大满的清秀面容上的阳光笑容,围在丧狗旁边的七、八个小弟却畏缩地向后缩了缩。
坐在老板椅上的丧狗更是面容一白,但仍强撑着,故作从容地道:“钱带来了,那就好说喽!”
说完,冲王大满身后的曹律师丢了个眼色过去。
曹律师立刻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靠过来,从夹在腋下的公文包中取出两份合同,放在桌子上面道:“狗哥,王先生。签于两位和这间戏院业主之间复杂的财务关系,我首先草拟了一份房产买卖合同。
王先生和这间戏院的业主签完这份合同之后,再由狗哥把抵押在您那里的戏院房契交给这位王先生。与此同时,王先生也要把购房款七十万交给这间戏院的业主。
在这之后,戏院业主再用拿到的七十万房款赎回狗哥手里的借款欠条。
两位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丧狗没搭理曹律师,而是对着远处喊道:“老仆街,滚过来把字签了。”又扭头对王大满道:“年青仔,看一下合同,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它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