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金凤两年前嫁到了小马庄,听说那鳏夫除了年纪大些,脾气倒也不好不赖的,没给她什么脸色看。
就是她那婆婆是个狠角色,天天的使唤牛马似的使唤着儿媳妇,再加上一屋子的继子继女操心着。
还有个见天找事的妯娌,金凤的日子,没一刻过得消停的。
今年正月里的时候,珍娘见过她一回,说起来也才十七八岁的人,已经被生活摧残的,跟束就要枯萎的花朵似的,找不出一点点的活气。
还有银凤,自打分了家以后,迄今为止,珍娘也没见过她一面。连她当初是怎么进城的,也是后来从五妞和四妞的嘴里听来的。
据说,当年蒲氏咬死了口,不肯自己闺女趟进那火坑里。
但是第二天,黄家派车来接人的时候,也不晓得蒋老头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让钱氏哄了银凤,将她骗上了马车。
至于后来,银凤进了黄府之后,也没被退货,反而听说是被黄家的老爷,赏给了府上的一个二管家。
这中间的曲折详情,珍娘就无从得知了。
只听五妞说起过,蒋老大曾经进城里去找过银凤,去了五回也没见着一次面,找人打听也没听到什么详细,只听说她嫁的那管事,不是个什么好鸟。
年岁上都有三十出头了,在府里一直也找不着个亲事,最后,让十三岁的银凤给摊上了。
“不知道啊。大姐好久都没回来过了。二姐,昨天我娘还在骂来着,说是她已经有两个月没往家里捎钱了,想叫我爹进城去一趟,问二姐要点银子。”五妞回了道。
珍娘听了,没再说话。
转脸看到五妞,这么一会的工夫,已经把她带来的一块大枣糕,两个鸡蛋糕,还有两块桃酥饼都吃进肚里去了。
这丫头也不用水,就这么生吞直噎的,干着嗓子咽。
吃完了那么多,还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嚼着牛皮糖吃。
不禁咋舌,“这牛皮糖小块小块的,你带回去藏起来慢慢吃也成啊。干啥这一口气都吃光了。”
珍娘包了老大一把的糖出来的,少说也得小半斤的分量吧,生怕这丫头一下子全部吃进去,吃腻着了。
“这糖我可不敢带回去。到时候要是被咱爷看见了,还以为我偷了他的吃呢。到时候还不得说我是贼,打死我啊!”五妞摇了摇头说道。
“这牛皮糖真香,还没吃到嘴里,光闻着都香。怪不得我爷那么爱吃嘞,成天看他嚼个没停的。我看二叔天天的给他送,也不见他吃得够的。”
珍娘眉梢挑了挑,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怪不得蒋老二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一副躲躲闪闪的神色哩。
有种一不小心撞破了秘密的感觉,却没说什么。
“咋又不吃了?我就说腻得慌嘛,往后你有空的时候,或是嘴馋的时候,就去我家找我。我拿别的吃的给你。”
如今,老院子那边,珍娘几乎很少会去,她也没想跟谁要打交道,只有五妞,看着挺可怜的,小丫头也从小就爱与她亲近。
“珍妞姐,你都不知道我跟三姐四姐,闻着香味有多馋得慌的。偏偏我爷连一块都舍不得,分给咱们尝一尝。
等会我可不可以去找三姐和四姐,让她两也尝一口啊。”
五妞把吃剩下的糖又包了起来,约莫七八块吧,询问的语气说道。
珍娘笑了笑,没说话,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她跟四妞交情平平,跟三妞,是从小两人就不大对付,但是,也没至于那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