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一片悲戚的氛围中,二姨娘衔泪抬首,颤巍巍地举臂,指向公输鱼,叱问道:“公输鱼,胡妈妈只是刀子嘴,一时间言语不慎,开罪了你;我已然依照家规,强忍着心疼,将她贬谪去了府外的庄子做下等粗活。为何你还是不肯放过她?为何你还要一再地苦苦相逼,直逼得她走投无路,不得不死于你门前?!”
看客们的情感总是很容易被苦主感染,尽管此刻众人尚不明内里所以,却已是一致地站在了丧亲的二姨娘那边,与公输鱼横目怒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势质问与莫名其妙的山势围攻,公输鱼无声地撇了撇嘴:“礼物”拆到这里,还真是个要命的“惊喜”呢。
她近前半步,先施了一礼,语气沉重地说道:“当家姨娘,此刻见胡妈妈仙逝,小侄心里亦是既震惊又难过,但是,自从入府当日我与胡妈妈见过一面之后,再未曾与她见过,您刚刚所言是小侄‘逼得她走投无路’,从何说起呀?”
“哼!你自是不会于白日里当众去见胡妈妈,至于暗地里有没有去过,可就不得而知了。庄子管事何在?”
二姨娘这一问,人群里立时有一黑面的粗壮汉子拱手躬身站出来回话,“小人在此。”
“胡妈妈在庄子里是如何遭人逼迫残害的,你来说与大家听!”
“是。”庄子管事挺直脊背,朝向众人,正色道,“胡妈妈来到庄子以后,因是获罪被贬,我便安排她负责洗刷恭桶。胡妈妈倒也任劳任怨,只是不知为何,常有人暗中破坏,不是打翻了恭桶,就是弄坏了工具,不断地加重胡妈妈的劳动量。几日前,三更时分,突然有人闯入庄子,直接砸烂了胡妈妈住的厢房,还打伤了她。我等听到动静前去查看时,就看到一道淡蓝色光影飘过,一闪便不见了,甚是轻盈矫健,只留下如雪般清冷之气……”
听到这儿,公输鱼不禁挑眉侧目,瞟了一眼身边的班九。
——哎?猫兄,这说的不正是你吗?老实交代,可是你做的?
班九默然伫立,冷颜如雪。
“……胡妈妈于庄子里被打,出了这等事,我等本是应该立即禀报府里的,可胡妈妈却拼死阻拦我等上报。细问之下方才得知,原来,那些贼人已于胡妈妈体内下了毒针!七日内若无解药,定将毒发身亡。贼人们便是以此来要挟胡妈妈,以心腹的便宜身份,协助他们,除去……除去当家姨娘!”
庄子管事刻意将“除去当家姨娘”这句话做了重点处理,果然,话音一落,即刻勾出了众人惊呼。二姨娘更是掩面痛哭。
“……胡妈妈说,她与当家姨娘亲如骨肉,断不会为了苟延自己性命,而为贼人所控,去伤害当家姨娘。她还说,她已经发现了自己体内那毒针的秘密,正是多年前曾见楣夫人使用过的,公输家的独门暗器,雨针!”
庄子管事又做了一个小小的停顿,这次,不仅是众人惊呼,连公输鱼都跟着一起惊呼了。
——嘿!这里面不只是有猫兄的事儿,竟还有姑母?好大的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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