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公输檠竟是“噗嗤”一下笑了。
班槊忙将自己的手,从公输檠的手中抽回,不自在地藏于袖下。即使是在夜色中,也能见其耳侧那片原本如雪般的肌肤,晕上了一抹绯红,仿佛红霞缠绕的唐古拉雪山,闪着迷人眼的斑斓光芒,旁边的几枝粉桃,瞬间便被他比了下去,偃旗息鼓、自愧不如。
“你也该去洗洗。”班槊突兀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即转身,飘上了房顶,逃离了公输檠的魔性笑声。
“哈哈哈哈……哎呀呀,我可怜的猫兄,被折杏苑的小娘子摸了一下,竟生生地将自己的手背搓洗到红肿脱皮……哎呀呀……真是可怜呀……哈哈哈哈……”难以自持的公输檠,插着腰,捂着肚子,愣是笑得眼泪和鼻涕泡都出来了。
这刀光剑影、波谲云诡的一天,悬丝过崖,几经生死,没想到最后竟还能以这般欢畅舒心的笑声作为结束。好,真好。
猫兄,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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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弄风斋里的仆婢们都已经将午食准备妥当摆进了园子里,连连宿醉的大公子凤孝方才从床榻上爬起来。
他自是没有胃口吃东西的,只是吩咐仆婢给他烹了一壶浓茶,端了来,坐于几案边,陪公输檠与班槊用食。
“昨夜愚兄嗫醉,心臆难排,幽闷难解,借酒消愁,端的是叨烦了檠贤弟的清净呀。”
“大表兄客套了,您心怀家国、忧国忧民,令檠佩服才是真的。”
凤孝扯着嘴角,一记苦笑:“心怀家国如何?忧国忧民又如何?如今朝中污浊、天下难明,根已腐,枝叶何为?”
公输檠暗暗挑眉:听此话音儿,大表兄这是要就着昨夜的茬儿,书接上回了吗?呵呵。
凤孝倒也并未继续发表政论,而是举杯抿了一口,只觉茶苦怨深,幽幽地叹了一句:“若是那人还在,此世道,断非如此……”
那人?闻听此话,公输檠来了兴趣,搭问了一句:“大表兄所言,何人呀?”
凤孝将手中的茶盏一放,正色道:“前太子,成璋!”
前太子?!公输檠惶然一诧,立即后悔了刚刚搭问那一句——
自当年的太子谋反案之后,这个人可是被严令禁止提起的。罪大莫过谋反,当初因他而遭株连者无数,上到亲友家眷、下到臣属门生,何等的惨烈。现在虽早已时过境迁,却依旧是当今圣上的一块逆鳞,朝里朝外,谁敢再说?本是人人避之不及,大表兄这是……
公输檠忙转头四下里看。若是被仆从听了去,禀告到姑丈那里,一顿责罚必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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