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心念一动,“铸雪剑”铿然出鞘化作一道白练迎上,在空中与那道赤红纠缠追逐,斗成一团。
一个年在二十岁上下、相貌英俊的锦衣青年从对面厅堂内缓步行处,一面用右手食中二指捏成剑诀遥控指挥与王婉斗剑,一面杀气凛然地喝道:“姑娘究竟与家父有何仇怨,竟至三番五次前来行刺?”
王婉对旁人依旧是一贯的清冷态度,何况眼前的又是仇人之子,语调中便平添了一丝冰寒:“杀父之仇,灭族之恨,自是不死不休!”
听得出对方平静话语中蕴含的刻骨恨意,郑珺的气势不免消减几分,空中的飞剑也稍稍落了下风。
他本性颇不肖其父,又是自幼离了父亲到栖霞寺修行,故此为人虽有些孤傲,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自从出师回到家中,郑珺也隐隐约约听说了父亲的一些行事为人,心中虽多有不满和纠结,但身为人子也不便指责父亲,只能盼着父亲此次去职之后安安分分修心养性,若能多做些善事弥补当年过错则更好。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并不想给他父亲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竟送来一个练成飞剑的仇人连番行刺。若非他同样修成剑术,上次又请来同门中交情最好的一位师兄助拳,只恐父亲早被这女子取走首级。
这一次对方同样邀了帮手,分明已是志在必得,他便是心有愧疚,也绝无任由父亲以命偿罪的道理。
想到此处,郑珺猛地将压根咬紧,一口赤色长剑上的火光陡然暴涨,栖霞寺秘传“逐日剑法”杀招迭出,眼看便要将局面扳回来。
张乾在一旁看得清楚,这郑珺果然不是庸手,以王婉如今的实力,若要胜过对方最少也要三五百招。此番上门为的是寻仇杀人,却容不得如此拖延,当时以手按刀做出了出手的姿态。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不可造次!”
随着一声佛号,一个灰袍僧人凭空出现在张乾的身前,怀中抱着的一口无鞘赤色长剑透出炽热剑气,更有一丝玄妙气机隐隐锁定了张乾,似乎只要他再跨前一步,那剑便要从僧人怀中飞起发动最凶猛的攻击。
张乾看着僧人有三十来岁年纪,双眉斜飞如剑,二目闪烁凝寒,身上的凌厉气势像快意恩仇的江湖人远远多过向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他淡然发问,其实却早知这庄园中还有一个高手,方才摆出的姿态正是为了引此人现身。
僧人合掌施礼道:“贫僧乃栖霞寺空海禅师座下第二弟子,法号悟非。”
张乾手按腰间“无间刀”的刀柄道:“悟非大师既在空门,怎不明因果循环之理?郑修早年种下无数恶因,今日正当恶果临头,岂是人力可以干涉?”
悟非哂道:“施主此言实属狡辩,所谓因果循环自有天数命运,郑老居士便有恶果,也轮不到你等越俎代庖。听贫僧一句良言,你二人速速退去,我兄弟二人也不以为甚。若仍执迷不如,只恐噬脐无及!”
张乾摇头叹道:“看来道理确是说不通,那某便只好用刀子说话了!”
话音未落,一道灿烂刀光已从腰间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