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刘氏果然来到书房见王生提及此事。
王生有些无奈地对刘氏叹道:“佩蓉,你怎地又提到纳妾之事?我知道因为婚后至今膝下尚空,令你有不小的压力。但人是否当有子嗣乃属天意,岂是纳一个妾室便能改变的?”
以前说到此事时,只要王生拒绝,刘氏便也不再坚持,毕竟再是贤良淑德,将与自己情深意笃的丈夫分一半给旁的女人,心中也免不了生出些酸楚之意。但这一次她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固执地道:“夫君这话也未免有失偏颇,凡事虽要顺天意,也要尽人事。总之此事前已经拿定主意,若你仍坚持己见,便是执意让我背负上无子、善妒的名声!”
听妻子话说得重了,王生一时间也踌躇起来。
刘氏看到丈夫的态度有些松动,忙趁热打铁道:“前几次劝说夫君纳妾都不了了之,也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找一个不安分的,弄到家宅不宁的地步,亦非我之所愿。但小唯来到家中已经些时日,你我都看得清楚她是个乖巧的性子,与我相处得也颇融洽。她又是被夫君救脱虎穴,心中对夫君最是感激仰慕。夫君纳她为妾,实是再合适不过。”
听刘氏挑明了是要他纳小唯为妾,王生的态度又含糊了几分。
他平生与妻子情深义重,这些年身在官场也不是未曾经历声色场合,但不管怎样美色当前,他也从未对妻子有过二心。只是不知怎地,当初在饿虎寨中救下小唯后,自彼此对视的第一眼起,他心中便微微起了些涟漪。
等到将此女带回家中收留,朝夕相处下来,这个精灵般女子的身影似渐渐在他心底扎下根来。每每午夜梦回之际,这窈窕身影间或便潜入他梦境之中,彼此肆意缱绻,令他享受到在妻子身上从未领略过的癫狂与野性滋味。其中的美妙之处,也直欲令人销魂蚀骨。
前些天妻子也隐约吐露过此事,当时他便没有明确表示拒绝。此刻妻子将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且表明了是自己执意如此,容不得他拒绝,这令他心中自觉有愧于妻子的同时,也不自觉地生出一丝窃喜。
刘氏与王生青梅竹马又是夫妻多年,彼此相知至深,察言观色便已知其心思。按说丈夫做出如此选择正符合了她的心意,但她心中怎都无法抑制地生出一丝酸意,暗叹夫君终究不脱男人本性。不过世间男子本就如此,夫君能守着自己一人多年,已算是难能可贵。
她的这点心思没有半分露在面上,当时笑盈盈地道:“夫君不必多说,此事便由我做主了。小唯并无家人,也无须大操大办,便在今夜设一场酒宴,请勇哥、傅公一家、一郎、夏姑娘这些人一起热闹一番也就是了。”
王生一听,急忙摆手道:“纵是纳妾也没有如此着急的,再说近日我有一件大事要做。不如等这件事情做完之后,再来商议此事如何?”
刘氏叹道:“夫君,正是因为你有大事要做,我才希望你收小唯入房。我是一介女子,不懂你在与傅公筹谋何等事务,却知道此事必然非同小可。若是成功还罢,如若不成,我这做妻子的自是与夫君同生共死,只希望小唯能帮你王家留下一丝血脉。”
“佩蓉!”
王生这才知道妻子用心良苦如此,心中不由感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