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端贤却扶着腰间的金玉腰带十分傲气的反驳道
“自然不是,男儿到死心如铁。”
程德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微微行了礼拜别,赵端贤还了礼程德望着他才说了句
“臣……看试手,补天裂。”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赵端贤见他走了许远方才松下一口气道
“妹妹也早些回去吧!等几日事情定会解决的,烦请告知老太傅事了我定会上门请罪。”
齐春华微微退后两步行了礼以示知晓,方才很是小声的说道
“桃云团,我专美了。”说完微微一笑便由等候在外的春桃扶着上了马车。
赵端贤像个孩子般对着正准备撩下帘子的齐春华笑了笑,直看着马车走了方才开始挪步,等候在旁的除了牵着小白马的金选还有一对奉命送他回府的金吾卫,金选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件黑色的莲蓬衣。
金选趁着赵端贤还未走近便笑着说道:“出来的急想着早春落了日头还是凉,便又回府取了件莲蓬衣来,小人侍候八大王穿上。”
金选说罢将缰绳递给了一旁的金吾卫,那些金吾卫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接过缰绳,金选方才捧着那纯黑的莲蓬衣绕到赵端贤身后。
“哗”的一声金选将整件莲蓬衣抖开,那莲蓬衣的料子乃是极好的漳绒料,以绒为经,以丝为纬,交织而成再以铁刀剖割终成暗花漳绒。
即便日头西沉光亮渐弱那漳绒上的负屃纹样仍然清晰地显示在缎面之上,泛着独属它的华彩光泽。
那伸着利爪的负屃高昂着头像极了龙,可这负屃终究只是缩在一团锦绣中首尾相交的负屃。无论是在石碑顶上还是在这件漳绒料上……负屃,似乎永远只能盘绕着四肢不得伸展,又何谈能像龙一飞冲天?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却只能如负屃一般盘在这一团锦绣中画地为牢,平生志向不得舒,平生宏愿不得展。
算起来倒还不如翱翔九天的雄鹰逍遥自在,更遑论鹰击长空了!即便人人都夸赞他赵端贤如何如何的贤明,即便他鹤鸣九皋,声闻于野也终究只是被人当做那漂亮却又少见的鸟罢了。
赵端贤望着天边烧的如同红莲业火般的晚霞目不转睛,金选转过身走到了他的身前背着后头的金吾卫小声道
“吴为被抓了。”
赵端贤微微低了头看了他一眼,那双鹤眼随着嘴角上扬的笑容亦缓缓扬起眼梢,只是那抬眼的一瞬间赵端贤眼神凌厉的让人害怕,可他只是低声道
“那,咱们走慢些。”
金选系好领部短带,只是让开道路道
“八大王,咱们回府吧!”
赵端贤微微点头走向金吾卫仍是那般孩子气的笑着说
“诸位都是为三哥牵马坠蹬的金吾,如今倒劳烦帮小王牵小宝了。”
为首的金吾卫微微欠身便把缰绳递了出去,面色如常只是道
“八大王请。”整队金吾卫便只这一个人一句话,便再不复言。
赵端贤接过缰绳也不再多话,伴着金铃之声他抓住马鞍微一用力便翻身上了马。
他微微用劲以双腿拍打马腹,身下的小白马便迎着满天红霞与安定门背道而驰,赵端贤坐在马上微微侧过头原先那个鲜衣怒马穿红配玉的少年郎如今在这夜幕之下拢着一身黑有些失神的望着那安定门上的牌匾,一直到拐了弯看不见,他仿佛才如梦初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