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唰……”一盆盐水直往秋棠的手指连着脸上浇去,指尖的伤口疼的她只知道颤抖,原也是一双属于女子的纤纤玉手,如今已然血肉模糊,所有的指甲盖都已经被拔去。滴滴鲜血顺着指尖一一滑落。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嘴里的血腥味儿浓的呛人。
面前的侍卫却仍旧是笑道
“你一个侍女苦撑着做什么?那宁相观的老道士不说我不能对他用刑,可你就算是今儿在这打死了也不会有人问津的。小丫头早说了免得受罪,你是哪家的侍女?姓甚名谁?到底今日收了团扇的是谁?”
秋棠身上还算完好可一双手指指连心,指甲盖被一一拔出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只有亲身体会了方才能知道。
只抓进来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成了这副模样,此中心急可见一斑。可他们越是如此心急越是证明此事之重要,她若松了口不仅自己活不了命,只怕连陆家都要受牵连。
那侍卫见她并不回话,捋了捋手中的鞭子刚想继续用刑外头突然进来个人,禀报道:“张统领我等问过了,宁相观中人说这罪人不是观中道姑乃是有人托了清玄道长送来观中清修的。已在宁相观的福月园住了一月有余了,观中似乎除了道长无人知其身份,只知道一行有三人,两个侍女一个叫做春桃一个叫做秋棠皆不是本名。”
张奇听了这话心里更怒,若是不能给相爷一个明确的身份这件事情反倒是麻烦,而他若是在一个小侍女的口中问不出姓名也只会更显得他无用。
张奇一把捏住了秋棠的下巴,骨头被勒的生疼只感觉他若是再用劲儿些只怕连下颌都要捏碎了。嘴唇中的血腥味愈加浓郁,她艰难的喘息着,像是出了水的鱼一般,若不能吸气只怕下一秒就死在了这牢房之中。
“说,你到底是谁?和那男子私会的又是谁?”
秋棠费尽气力挣扎着抬起眼皮,声音沙哑的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只艰难的说着从进来说到现在,一直反反复复不断重复着的三个字
“不知道。”
“甭说爷不怜香惜玉啊!瞧你一个小娘子不容易想着给你留一身好皮子,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娘子皮能有多硬?”
说罢一鞭子便就抽了下去,那鞭子上带着倒刺,每一鞭都深深的嵌近肉里再生生从血肉中撕扯出来,这是对待重刑犯才会用的手段,可如今却用在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娘子身上。
她没杀过人,没放过火,没偷过钱,也没骗过人,甚至她连脏话都没说过一句,可那又有什么用,只因为她是个侍女是女婢,就算她今日死在此处也没有人会因此获罪。她的命,还不如贵人家的一只狗来的紧要吧!
也许姑娘说得对,这世上原本就是,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可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
“张统领又晕过去了。”
“先给我扔进牢房里好好看着,我亲自去查我还不信了,这宁相观又不是武德司,三个大活人怎么会查不到一点消息。”
说罢这人就离开了监狱向外走去,候在一旁的年轻差官偷偷拿出一块干布擦拭着秋棠脖颈间的盐水。还未擦到脸,牢头突然走了进来。年轻的差官立马将干布扔在了一旁,解开了镣铐。
两人架起秋棠就往地牢里拖,年轻的差官对着身旁的牢头问道
“这一个小娘子用这样重的刑罚是想把人打死不成?”
“你刚来几日见得多就习惯了,这里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再者说了张统领可是许相爷的人,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他们办事需要什么理由,就是明个儿把你我杀了也是寻常。”
“王头儿,这她还能活到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