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叶姝的嗓子干的难受,头也涨得昏沉,她发烧了吗?她从河里被救回来了吗?
叶姝眯着眼,入目的却不是她原本的屋子。这间屋子小而简陋,除去桌子椅子一张小小的梳妆台,就剩下她躺着的这张床了。
这是哪儿?
“六姑娘?”有人敲了敲门,见没动静,就直接进了屋来。来的人穿着灰绿色的袄子,头发扎成了两个揪。见叶姝还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还好吧?”
叶姝摇了摇头,她不好,“我好像发烧了。”
说罢,叶姝一愣。
这声音?
叶姝的声音一直是清冷的,此时她的声音多的却是软糯?
“六姑娘,你稍等,我去回禀了夫人,给你找郎中去。”说罢,那人小跑着出去了。
六姑娘?那人是在叫她吗?
叶姝从被窝里伸出自己的手来,原先被老鸨扎伤的右手不见一丝痕迹,更重要的是,这双手似乎比叶姝之前的手更白了些,也纤细了些。
这是谁的手吗?
叶姝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梳妆台前。小小的铜镜里,一个小脸苍白,身形瘦小,看上去大概十五六岁的姑娘正瞪大着双眼。
叶姝不确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真是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或者说变成了另一个人?
“六姑娘可能是着凉发烧了,烫的很。”之前来的那人带着大夫走了进来,见叶姝端坐在梳妆台前忙拉着她重新躺回被窝去,“六姑娘别梳妆了。”
叶姝还是没能适应过来,自己竟然成了别人。
叶姝呆愣愣地看着床顶,大夫说得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六姑娘,你有事就叫我。”那人手里拿着大夫开的方子,应该是要去抓药煎,叶姝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你叫什么?”
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叶姝会问她叫什么的问题。转念一想,些许是叶姝烧糊涂了,“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婢女枝兰。”
“哦。”叶姝怕自己问多了,叫人觉得自己是烧傻了去,“我有些晕乎,我睡会儿。”
枝兰上前给叶姝捂了捂杯子,又把茶壶端到了叶姝床榻边上,以防叶姝要水喝,自己又不在方才轻轻走了出去。
叶姝并没有睡着,她一下又一下地拧着自己胳膊上的肉,这不是梦。她活过来了,不过不再是青楼里的叶姝,而是某户人家的六姑娘。
这位六姑娘应该也不是位受宠的主儿,否则怎么会病了也没个人在身边伺候着。
如今,叶姝得养好身子,这副身子身无二俩肉的,实在娇嫩了些。而后想办法知道自己现下是谁,这些日子,叶姝也得少说话,别让人疑心了去。
叶姝的病将养了四五日,身上才爽利了些。这些日子里,除了枝兰偶尔过来,还有一位枝翠的,也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其余的就是几个粗使丫头伺候叶姝喝药吃饭,再无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