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父皇嘟嘟嘴,示意没事,耳朵却没有放过那人的一声轻笑。
悯溪暗喜,状若无意却十分夸张的指指自己头上那支被统月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依米花簪子。
顷焉来回打量周围人的神色,悄悄做手势让悯溪把手放下。
悯溪挑挑眉,手指更变本加厉的开始缠绕簪子垂下的流苏。
顷焉叹了口气,偷偷竖了大拇指,口型:“厉害!”
悯溪得瑟一笑,终于肯把手放下,谁知一个不注意碰到了桌上的茶杯,幸好它十分争气,只是踉跄了几下,并未摔在地上。
对因此吸引来的数道视线,悯溪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有一道,炽热无比,简直如同黏在悯溪身上一般。
于是她抬头了。
面白如纸,唇却殷红胜血,一双眸子黝黑,似乎要把悯溪吸进去。他身着浅绿色的衣衫,衣服花式则是由金线勾勒,在大殿的烛光中跳跃着。
悯溪感到浑身不自在,强迫自己扭过头,又对上静蔷娘娘怨毒的眼神。她左右看看,没见着绱黎帝姬。
奥对,她去潜心研习琴谱了嘛。
悯溪勾了一抹笑,冲静蔷娘娘微微颔首。
宴席顺利,即将收尾。
南辽王起身谢恩,配偏要走出来,一直走到悯溪桌前,期间目光越来越灼热。
悯溪头也没抬,小声与引日聊着。
“带依米花的首饰,不仅仅是簪子,能找的都找出来,你记着没有?本帝姬觉着捋星那丫头肯定没仔细找,她……”
“噗——”南辽王一口血喷出来,吓得众人统统跳起来。
离他最近的悯溪条件反射的冲上前要扶住他,却被他一带,狠狠摔在地上。南辽王晕过去,可他是手还紧紧抓着悯溪的裙子,悯溪无奈伸出两根手指,夹着他的手让它远离自己。
随后赶到的顷焉直接抓着悯溪的领子,把她拎了起来,脱离南辽王的辖制。
父皇的表情别提多好看了。
裙子掀到膝盖处,悯溪哼哼唧唧的揉着腿。
顷焉前倾着身子,手指蘸着冰凉的药膏,抹在悯溪脖子处的勒痕。
“哎呦呦,痛死了!”
“这样叫才真的是痛嘛。”顷焉嘴上说着,手上也轻柔了几分。
“姓墨的,我扶的可是你的王上!你就这么给我提溜起来,这帐我还没算呢!”
“你父皇在场,我如何能与你有肢体接触?”顷焉下手又重了几分,“既是我的王上,便不用你来扶他。你躲他躲得好好的,这样一出手,他会想什么。”
“你看你看,若是他真的对我有意,我嫁到你们南辽,不出三年就守寡,从此便自由了;再说,这山高皇帝远,我再与你秉烛夜谈,父皇管得了?”
那病皇帝日日睡着,自然比宫炎蓦好一万倍!
悯溪得意的摇头晃脑,一抹笑压都压不住。
“我是柒人谷的人,你扶错了。”顷焉又开始惜字如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