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轻笑着,已然看透那副躯壳里,藏着面容枯槁的公孙莘的模样。原来如此......她心想:“原来,你就是公孙莘。”
彼岸的笑容让那美人心上一揪,她惊惧的瞪大了眼睛,心中不停地祈求着神秘人的出现将她解救,可终是得不到半点回应。此刻,她真是怕了,怕极了会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彼岸一眼将公孙莘的心思看穿,她嘲讽地勾了勾唇,想到了什么,此刻却压根懒得追究到底:“你们本都是该入了黄泉之人,那不如就由我来帮你们一把,把你们送回去吧,嗯?”
话音一落成千上万的幽魂皆从彼岸身后的血洞爬了出来,他们疯狂着,兴奋着,犹如雪山之上见到猎物的恶狼,眼中的绿光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并掉它们的食物。刹那间,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这座大宅中响起,而外头的人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幽幽哭嚎声,看不到其他异常,纷纷相信里头是闹了鬼。
一片纷乱下,场面皆是极为血腥。数不清有几个人被这些怨灵撕成了碎片,地上全是他们飞扬的残肢。彼岸就站在着一片血腥之地上,面上无半点情绪,仿若对他们的求救声置若未闻,只是她原本清绿的双眸此时已是仿若被墨汁染过的浓墨黑色,无意瞧见,只觉着那里面是万丈深渊。
“妖孽!还不快住手!”
一声怒喝从天边传来,多数怨灵皆被击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被怨灵撕扯着的隗恂,公孙莘两人瞬间觉着浑身一轻,侥幸逃脱后两人原本想逃走可奈何四肢早已被吓得发软生不出力道,两人相扶相持着,一点一点地爬去了角落,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响从而被盛怒的彼岸瞧到。
彼岸被突然前来的乔达摩吸引了目光,她迎着天边破出的光亮抬头,墨黑的双眸里荡出层层光晕,浓浓的墨色越发浑浊,她模糊瞧见了圣光下乔达摩伟岸的身影,轻微皱了皱眉,随后不知为何勾起了唇。
随着一阵威压降下,剩下半数怨灵瞬即消失。察觉到是有大人物降临,原本还在往外攀爬地怨灵纷纷不敢再放肆,皆乖乖爬回了被彼岸开出的结界中。
“妖孽!为何要私自打开冥界之门,放这些黄泉的怨鬼出来残害无辜?!”乔达摩本在冥界附近寻探魔王的下落,因为冥门大开造成的动荡将他引了过来,此刻瞧见下方这般凄惨的景象,心中顿时是怒火滔天。
“无辜?”彼岸浑浊的双眸一滞,歪了歪脑袋巡视了眼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残忍的血腥画面,还有几只没能及时爬回血洞的伤残怨灵,在接触到彼岸深不见底的目光后,哼哼唧唧地就想躲起来,身体的本能,已经告知了他们此刻眼前人的危险。
彼岸滞滞呆呆地歪着脑袋,似是疑惑了几秒,随后嗤笑了一声,“无辜?他们哪里无辜!”一声怒吼,以彼岸为中心的强大气压波浪随之而起,震碎了还在哼哼唧唧躲藏的几只怨灵,瞬时,万籁寂静无声。
远在天边的乔达摩眼瞧此景,心中顿时诧异不已,他已认出底下的人正是那日他与魔王交战后随手相救的一颗青草,他完全未曾想到,昔日还不过是颗灵识未开的小草,如今便拥有了如此实力,现在还变得如此残暴,他不经后悔,当初救下她的举动或许是他种下了孽果。
乔达摩的心中所想彼岸无法得知,她倔强地盯着天边那刺眼的强光,仿佛非要争辩个对错出来:“倘若他们无辜,那身怀六甲,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她呢?她难道就不无辜了吗?!”
彼岸挥了挥手,狂风骤停,燎烟散去,乔达摩这才瞧见,跪趴在高台上,已是奄奄一息的隗欣。她身旁,阿飘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可始终不见对方做出反应。
彼岸眼瞧着这一幕,双目红光闪烁。她轻轻施法,唤醒了陷入沉睡的隗欣,阿飘立刻高兴不已,连围着隗欣绕了几圈。
隗欣醒来时,只觉得双目酸痛,咽喉火辣不已,虽然大火燃起后不久就被彼岸熄灭,可那滚滚浓烟,还是呛得她好一阵子都回不来神。见到彼岸,隗欣不由红了眼圈,仿佛此前受到的委屈,终于一下子倾涌而来。
“彼岸,你一定要护住我的孩子!”
隗欣的嚎啕大哭,让彼岸心中越发觉得烦躁。她瞥了眼身边的残肢,只觉得胸中的那团怒火仍在燃烧。可她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乔达摩的目光在彼岸与隗欣之间瞧了一会儿,又转向四周,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生死有命,这是她命定的劫数,你本不该插手。”
彼岸听到乔达摩这似有似无的淡漠话语,胸中的气焰瞬间怒火中烧,她蓦然转头,目中红光肆意,四周凭空刮起飓风瞬间,尘土飞扬:“命?这命到底是谁定的?我今天就要将她揪出来,大卸个八块,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乱定他人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