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平并没有往远跑,只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苏瑾桐追进去,看着坐在帐子里生闷气的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听到笑声,安平抬起头来,有些不悦地说道:“你笑什么?”
苏瑾桐走进去,坐到安平的旁边说:“没有啊,我只是突然想笑了就笑笑而已。”
安平没有回应,苏瑾桐又自顾自地说:“放心吧,如果这次是林敬之赢了,我会主动向陛下求亲的。”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安平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之前一直以为他是没办法才答应亲事的,却不想他会主动求亲。
苏瑾桐转过身来面对着安平,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捏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便宜都给我占了,自然是不能再让别人给抢了去,没有这个道理的不是吗?”
轻“哼”一声,表示了对其态度随便的不满,安平说道:“你少想得美了,皇兄都说了,你拿不到头筹,就让你离开皇宫。这个时候还想着求亲,没有被人给打出去就不错了。”
“现在不是本来就没在宫里嘛,还要怎么离开?这样也算不得是我抗旨了啊?再说了,我被人给打出去,你就不伤心吗?你一伤心,陛下不就得跟着伤心吗?所以我呀,一点儿都不怕,我可是抱住了陛下放在心头上的人,以后都可以肆意妄为了。”边说还边伸手将人给抱在了怀里,一副天下地下他最大的嘴脸。
被苏瑾桐厚脸皮自说自话的样子给逗笑了,安平没再跟他扯这个话题,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怀抱,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苏瑾桐,从上方悄悄地盯着安平的脸,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在心里慢慢刻画着。
这几日,他也想了很多,除夕那日一时情动做出了决定,但具体要怎么走到最后还有很多问题。想来想去就像走在一座迷宫中,怎么选都找不到那条对的路。往事便一一涌上了心头,从初次在街上撞到安平,到宫中的重见,之后想方设法伪装,然后是在山上的相依……
有时候他也会卑鄙地想,要是师父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用现在的身份,好好地留在她身边,反正师父现在也不愿意认自己。
但师父是救了自己,把自己养大的恩人,自己这么做无异于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虽然不是为了贪图名利富贵做出的选择,但也是万万不能原谅自己的。
但是反过来想,如果自己现在打了退堂鼓,离开了皇宫,那就既不能给族人沉冤昭雪,也不能保护她的周全了,如果再出现一个想要利用她的男子呢?如果她在宫外又遇到危险呢?如果她因为自己的消失而伤心了呢?到时候,谁能在她身边守护?
每次想起这些问题,最后都会回到那个美丽的除夕夜。那日的她,独坐小院中,娇小的身躯在月光下十分不起眼。很少见到她那样孤单、脆弱的样子,没想到自己的诸多顾虑,只是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困扰而已。
烟花起起落落,把她的身影映照得更加孤独,想到她为了自己一次次跟最敬重的皇兄起冲突,他只想从此把她纳进自己的羽翼好好保护。
师父,都是徒儿不孝,徒儿之后一定会继续去找寻你的下落。只要有机会,徒儿就会尽全力找到证据,给族人洗刷冤屈,那一天,也是徒儿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至于现在,徒儿只想留在她身边,好好守护住她脸上的笑容。
就在这时,营外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郡主、苏大人,晚上的宴会就要开始了,陛下有请。”
安平睁开眼,大声地喊回去:“本郡主身体不适,不去。”
“刚才还好好的,吼这么大声,到底是身体不适啊,还是不想见到朕啊?”陆泽宇的声音响起,人也走了进来。
苏瑾桐起身行礼,陆泽宇摆摆手,示意让他先出去。
营帐里只剩下兄妹二人,陆泽宇走了进来,坐到了苏瑾桐刚刚坐过的位置。“朕都亲自来叫你去用膳了,还是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