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声音都似乎有些颤抖,安平的双眼远远地看着门外他们离开的方向,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苏瑾桐突然好希望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好叫她别这么伤心。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平时主意挺多的,怎么这会儿倒是想不出来了呢?
还没等他想好要说什么,安平先开了口,“你回宫以后就跟着我吧,你既然是我的人了,就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不着调,给我丢人。还有,下次不准再站在皇兄那边替他说话,记住你是我的。”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直奔前厅去了。几个人就这样别别扭扭地一起吃了顿饭,然后陆泽宇和安平便乘马车离开了。
同坐一辆马车上,安平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但也早就没心情发了,靠在车上发呆。陆泽宇则是又悔又恼,两人一路无言,进宫后便各自分开走了。
苏瑾桐又在将军府多留了一些时日,其实他的伤早该好了,不过他故意在练功的时候这磕一下、那碰一下的,借故在将军府多住了些日子。一是在思考回宫后该怎么继续寻找证据,二是借机跳出皇宫,以局外人的身份,好好打量一下他在里面遇到的这些人。
陆泽宇,似乎不像师父说的那样,是个庸碌无为的昏君。就自己的观察,他虽然处处受制于太皇太后,不能施展抱负,但一直以来都是个颇为勤劳的皇帝,对待政务,也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程颂,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将。武功高强,就算加上自己藏起来的功夫,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战得胜他。与陆泽宇的感情很深厚,与其说是君臣,倒不如说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安平郡主,传闻中狠戾、跋扈、恃宠生娇的叛王之女,身份特殊得很。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发现她的确是个多疑、多变、刁蛮不讲理的人,但并没有外面传说的那般阴险、狠绝,更像是个敏感多疑的小姑娘。
太皇太后,以前没怎么注意到这个人,现在看来她在宫里的位置很重要,总是跟陆泽宇他们不合,尤其喜欢针对安平。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要想帮尤江翻案,不知她会成为帮助,还是阻碍?
还有一个听说马上要回宫的梁王,以前觉得是个不重要的纨绔子弟,现在突然觉得传言不可尽信,说不定也是一个不可预料之人。
按照师父说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获得他们的信任,这次受伤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信任不成问题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做好自己的侍卫郎了,只要把戏演全,好好留在宫里,他相信总会查到些蛛丝马迹的。
有了主意后,苏瑾桐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程颂和阮莘莘辞行回宫。这几日安平又找人送来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不过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连治疗男子肾亏不举的都有,真不知她都是找什么人问的,如果被她知道自己送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这么想着,苏瑾桐没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脸的笑容了。
正收拾着东西,佟安突然跑了进来,说道:“苏大人,郡主出事了。”
苏瑾桐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呆在宫里还能出事?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佟安一边喘气,一边说:“刚刚宫里传出话来,说郡主已经定了几个品貌双全、年轻有为的少年郎,三日后就召他们进宫,大家都在传这郡马的位置,马上就要有人坐了。”
原来是这事儿,苏瑾桐说道:“不就是招亲吗?你前面说出事了,吓我一跳。”
“苏大人,这还不是大事吗?咱们郡主虽然不似夫人这样温柔娴静,但也是活泼可爱、娇俏玲珑,又得陛下疼爱,多少人都在盯着、抢着、看着到底是谁能得了这郡马之位?这可是一桩大事。”佟安焦急地一口气说完。
“话是这么说,”苏瑾桐被佟安的话点醒,说道,“只是没想到郡主真的行动这么快,如此仓促,恐怕会出差错,看来我更得赶紧回宫了。佟安,你快帮我收拾收拾。”
佟安毫不犹豫地立刻行动起来,说道:“没问题,苏大人放心,正好佟安也不希望郡主这么草草嫁了,多委屈呀。可惜佟安人微言轻,郡主肯定是不会听的。苏大人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是郡主的救命恩人,苏大人还是要好好劝劝郡主,别为了跟陛下置气就乱来才是。”
听到这里,苏瑾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打量着佟安:一个将军府的家丁,都对这丫头处处维护。怎么她不是一向名声很差吗?这些人就算是将军府的下人,但也不至于这么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吧?难道,她还有什么收买人心的过人之处吗?
想到这里,苏瑾桐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却不知,他现在的眼神,把佟安盯得心里一阵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