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问,才感觉到嘴里火辣辣的疼,一时间安平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还不四应为里,我了救里我才搞层志样。(还不是为了救你,为了救你我才搞成这样。)”
没心思再跟他多说话,安平正要掀起苏瑾桐的衣服看伤,却突然感觉一边的肩膀被压了一下,有些怔愣,然后摸到了他后背的血。双手搬起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一瞬间也感觉不到嘴巴的疼痛了,说道:“苏瑾桐,你醒一醒啊,你别晕过去好不好?”
声音里带着哭腔,安平讲话小心翼翼的,仿佛在跟他商量着什么。但是,眼睛里并无泪水,她只是想起自己被抱进宫那天,奶娘也是这样抱着自己的,只不过不同的是,最后自己躺在奶娘的肩膀上睡着了,醒来却已经身在宫中。
大力地摇晃着眼前的人,安平的声音越发焦急,“你醒一醒啊,我命令你给我醒过来。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恨我打你板子吗?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你醒过来才能报复我啊。苏瑾桐,你醒过来,现在就醒过来,跟我回宫好不好?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去吵你、闹你,皇兄不让我见你,我就不见你。我也不会找人跟着你、怀疑你、骂你、打你了好不好?”
“好。”眼前的人又有了反应,脑袋动了动,但还是没睁眼,吐出几个字,“这可是……你说的……”
安平心里大喜,嘴上说着“我说的,都是我说的”,手上也没放松,赶紧将人扶起来。正要迈步往山下走,一用力才发觉脚腕还痛着。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还记着上山的路,苏瑾桐来不及等救兵了,他们现在就得下山。
连拖带拽地让苏瑾桐靠在自己的身上,安平扶着他一点一点往下走,“你别晕过去啊,你清醒一点,山路难行,万一我们再摔到哪个坑里可就真的没救了。”
现在苏瑾桐其实已经感觉不到后背的疼痛了,他想站直身子减轻安平的负担,但身子用不上力气。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滚下去的时候,撞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上。原本以为不要紧,却没想到着了冷风竟然这么难受。
“原本我是侍卫郎,应该要……保护郡主的,现在却要郡主来救我,还弄的嘴上都是血……要是陛下知道了……肯定又要叫我屁股开……花了。”
“不会的,你今天明明护驾有功,为了护着我才受了伤,我皇兄才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呢。不过你今天为了一点钱财跑来这里,被我逮个正着,我可不是会轻易放过别人的人,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小心应付。”
“又被郡主你给逮到了,好像……我每次滑头……都会被……被郡主发现。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你,成天看着我,对我……有意思呢。难怪……连陛下都来问我。”苏瑾桐断断续续地说着,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你就趁着有伤胡说八道吧,我可是都会给你记着呢。你胆子挺大,还敢肖想本郡主中意于你。你听好了,本郡主能看中的人,一定得是出将入相的才俊,哪里会轮得到你,少臭美了。”安平一瘸一拐地走着,搭着苏瑾桐的话,同时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
就这么走了一截路,因为天黑看不清,还是被地上的一截树干给绊了个跟头。苏瑾桐被摔了出去,安平赶紧慌忙爬上前去查看,也不知他有没有伤到哪里,不敢摸、不敢碰,只能干着急。
“你怎么样啊?都是你,都是你,贪财、好色,武功又不好,还学别人逞英雄。”鼻子有些酸,安平焦急地埋怨着。
伸手捏捏苏瑾桐的脸,然后来劲似的加重了手劲儿,希望自己用力捏,捏疼了他,他就能醒过来。可惜,眼前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喂,你别装了,我不会相信的,你不是很难缠吗?怎么摔一下就不行了?你再装我就生气了,我不带你下山了。”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四周围都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走对路了。
心下一横,安平对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苏瑾桐说道:“你听好,从来我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听皇兄的话远离我就是最好,但你偏偏阴魂不散。不能再有我身边的人死掉了,我不准你死。没有我的命令你只能活着,只能活着,只能活着……”
用力撑起身子,安平跪在地上,将苏瑾桐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地上的树枝,折下长长的枝条将自己和苏瑾桐牢牢地绑在一起,又将他的腿盘到自己身前绑牢。事到如今,她早就把男女之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要能让两人活着下山,她什么都愿意做。
做好心理准备,安平拄着树干站起身。靠着树干的支撑和自己仅剩的意志力,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她不再说话,反正背上的人也听不见了,整个山里除了风声再无其它,也不知道这条路什么时候能走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