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也不说赶快来找我,太不够意思了,就算是走不开,也该差人来告诉我一声的。”安平一开口就先埋怨。
杨诗慧笑着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可以跟来的。原本我爹说宫宴不便带我出席,我还跟他磨了好久也没用。出发前我爹才问我要不要一块儿进宫,我还当是你跟陛下去求的呢。我可是一来就去找你了,但是白雪说你自己去宴会了。”
这个回答让安平颇为满意,没有再讨伐好友,“我倒是没跟皇兄去求,看来他还是很贴心的嘛。“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一些事,变得一脸委屈,“你都好久不来宫里看我了,我去太傅府找你,你也都避而不见。”
“对不起嘛。你也知道最近我娘对我管束得越发严格了,琴棋书画、女红女诫一样都不能落下,我被她关起来拼命学习有一阵子了,你都不知道有多煎熬。你来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就跑出去见你,但是我娘不准我也没有办法。”杨诗慧说,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后怕。
“夫人为何突然这么严厉?你都已经是大才女了,还这么逼你,这是要让你学成仙女吗?”安平问着,还不忘调侃一下。
“你快别提了,”杨诗慧皱着眉头,“我娘啊,觉得我现在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却还没有人上门提亲,担心是她教得不够好,就开始对我进行疯狂的教导,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疯掉了。”
“那现在呢?夫人对你的教导结束了吗?”
杨诗慧撇撇嘴,“自然是结束了,否则以我娘的脾性,只要不是陛下亲自下旨叫我离开,任何人都没办法把我给叫出来,唉。”
真是可怜。心里这么想着,安平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委屈也不算什么,毕竟不是每天都要经历嘛,但杨诗慧就不一样了。“真是难为你了,明明你的才学一直都在我之上,还要承受这些。”
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杨诗慧说:“我的大郡主啊,论出鬼主意、打拳脚你行,但论读书你就差太多了,在你之上很难吗?”
“喂——”安平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谁也没规定我必须要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啊?人都是各有长短的,读书吟诵之类的事情,不是我所擅长,不能强求。”
“是是是,我们安平郡主做事一向是遵从一个‘理’字,如果是她不愿意读的书,那一定是因为这些书不该读。”杨诗慧继续嘲笑。
说不过了,安平开始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出手瘙杨诗慧的痒。“你敢笑话我,哼,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好了,哈哈,我,我真的受不了了,饶了我吧。”杨诗慧求饶,安平停了手。
“不过你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在同龄的女子里面无出其右,我还以为你家的门槛都被提亲的人给踏破了呢,怎么会无人问津呢?”安平问。
杨诗慧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话不是这么说的。名气这种东西,对于我们女儿家来说也不见得都是好事。放眼整个恭城的男子,哪个不想娶个温顺、听话的女子做妻。我虽有才女的名头,但于他们而言,反倒是变成了出风头、不安分的缺点,并不招男子的好感。”
伸手拉扯杨诗慧的脸蛋,做出微笑的样子,安平说:“不许你乱说,你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书,有才学、有见识,皇兄老是说你要是男儿定然是治世之才。他呀,成天用你来打击我呢。你看看,这张脸老这么苦着都不好看了,今天我们难得相聚,你不是还有我吗?”
被逗得先是咧嘴一笑,然后是开心地大笑起来,杨诗慧忍不住再次毒舌,“陛下真是好眼光,可惜他的一番苦心激励都对牛弹琴了。”
“哼。”安平不满地出声,但还是没影响两人的好心情。
玩闹了一会儿,杨诗慧严肃起来说:“今日你虽坐在远处,但我在席上看得清楚,你一直盯着一个男子看,太皇太后就在上面看着你,还不住地摇头、皱眉,对着陛下不知道说了什么。你最近是不是又闯什么祸,惹她老人家不快了?”
“我哪有闯祸?都是祸来闯我。”安平无奈地说。
“那就是有了。那个男子是谁啊?你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家,干嘛光盯着人家看?我从远处看过去,感觉他虽然长得清秀,但看起来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也不是你喜欢的像大将军那样的大英雄啊。他好像是个侍卫郎吧?”
“没错,不过我可没有看上他。”安平有些激动地说,“我那是恨他,在瞪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然后再狠狠地修理一顿。”
这番话登时激起了杨诗慧的兴趣,平时少见她对谁这么深仇大恨的,“人家这是做了什么事让你恨成这样?敢得罪我们鼎鼎大名的安平郡主,这个侍卫郎胆子很大嘛。”
“别提了,连你都觉得这个人文文弱弱了不是?也不知道大哥和皇兄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他放在乾玄宫。而且他这个人心眼小、狡猾、爱偷懒,还喜欢招惹小姑娘,对我阳奉阴违,胆大包天得很。今天就是因为他,我才受了皇后和太皇太后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