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人再说话了,安平再靠近了窗户一点儿,听到些细小的声音,然后是布料被大力扯开的声音。
“诶,不行,不能这么撕,你别碰那里,会疼的。还是算了,不要了……”
“别紧张,我马上就好了,坚持一下。”
里面的姑娘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安平却没耐心听了,跑到门口一脚踹开大门,冲进去对着里面的人大喊:“大胆苏瑾桐,你在做什么?没听到人家在拒绝吗?你住手——”
骂到一半,安平突然停住了,因为眼前的画面并不是她以为的苏瑾桐在扯人家姑娘衣服,而是他两手抓着被撕成条的白布,姑娘手上抓着一只兔子,两人正在给它脚上的伤口缠纱布。另外,苏瑾桐手里还拿着一条绑着一个小铃铛的红绳,铃铛里塞着东西,难怪刚才没有响。而那个姑娘正抱着兔子,一脸惊慌,手里的兔子大概是因为伤口被别人碰到,一直不安地扭动着想要逃跑。
“你……你们……”找回底气,安平大声地说道:“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宫女反应过来,认出来人是安平郡主,急忙跪倒在地上,手里还不忘继续抓着兔子,慌忙地回答:“回郡主,此事都是奴婢的错,与苏大人无关。”
苏瑾桐也反应过来,刚要下跪讲话,被安平打断,“你闭嘴,我要听她说。”
安平盯着宫女开始盘问:“你是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实话实说不准包庇任何人,尤其是他,否则本郡主现在就治他的罪。”
被安平的气势吓到,宫女带着些哭腔,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叫玲珑,是仪绣阁的宫女,前些日子结识了苏大人,因为知道他时常去宫外办事,便想叫他帮忙采买一个小铃铛给奴婢的兔子挂上,想着以后它跑到哪里奴婢就能听见了。”
安平看一眼她抱着的兔子问道:“你知不知道宫中禁止私自带外面的东西回来?这铃铛恐怕没有上报过吧。”
“奴婢,知道……”玲珑越来越害怕,声音不停地颤抖,带动着她的兔子好像也感觉到主人的不安,小身子跟着抖动。
这副凄惨的模样让苏瑾桐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抱不平:“铃铛是我带进来的,与她无关,是我没有按例上报,郡主要罚就罚我,放了她吧。”
“苏大人,你今天怎么不躲着我了?有佳人在,便开始想要英雄救美了?”安平讽刺道,胸中闷着一口气发不出来,很不好受。
听到这番话,苏瑾桐立刻警惕起来。这个女人果然私下查我,前些天一直跟着我的人看来就是她派的,难道她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不可能吧。反正也躲不过,已经装了这么多天的混了,不如就装到底,任她想从我这里打探到什么都没戏。
“郡主说笑了,臣怎么敢躲着郡主?再说这也不能是英雄救美啊?今天是臣自己犯了错,不想连累她罢了。臣是保护皇上的人,如果要英雄救美,当然也只能是救郡主你了。”
“你!”安平被他轻浮、戏谑的样子气得说不上话来,好啊,那就罚你,“既然苏大人是一个有担当的人,那便成全了你。私自带东西进宫自有宫规论处,苏大人可自己去照规矩领罚。但是你假扮太监、形迹可疑、轻浮犯上,就要听我来罚。”
“不管郡主想怎么罚,臣一定毫无怨言。”
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安平对着那名宫女说:“宴会就要开始了,仪绣宫相必也要准备开席了,你先退下吧。”
玲珑还想说些什么,苏瑾桐揪了揪她的袖子,轻摇了一下头,又报以宽慰的一笑,玲珑便谢恩离开了。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安平绕过苏瑾桐,走进里边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这屋子少有人来,桌椅都布上了尘土,刚才光顾着生气没看见,刚坐上去就后悔了。
苏瑾桐又故意大着胆子也走过去要坐,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便听到安平的声音响起,“我有说你可以坐吗?”
站起身来,苏瑾桐换上了一副狗腿的表情,明知故问地开口道:“郡主,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可真是厉害。”
安平知道他暗示自己在跟踪,也故意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本郡主就罚你爬回御花园,少一步都不行。”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什么?”苏瑾桐说着就要追上去。安平转身看着他,扬起下巴示意他趴下。
苏瑾桐心里不服气得很,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照做。
这下子,安平终于出了心里憋了好多天的气,开心地离开,一边走还一边说:“别偷懒,本郡主的眼线你也是知道的。”
被留在房间的苏瑾桐,黑着脸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爬,心里默默骂着:这个死丫头人不大,心却够黑。功夫倒是挺好,跟了一路我竟然没发现。果然是比传言更可恶、更难缠,幸好现在差不多都去宴会了,没什么人路过,要不可就丢死人了。你给我等着,以后都别落到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