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月点头,闭眼往后靠去。小六得令,高高兴兴推着少爷回去了。他时快时慢,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控制着动作,让轮椅走得很稳当。
贺沉月像是没发现他在玩轮椅,依然闭着眼。
来日方长,眼下先解决古大妹的事,再继续他开拓生意的打算。
……
古大郎他们在镇子上呆了三天。
吴大娘醒来之后,听到邻里乡亲们的议论声,倒是想起来为她儿正名。可古二郎眼尖,一个眼神过去,古大郎按了她身上同一个穴道,吴大娘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吴大娘嘴巴一张,呼喊声还在喉咙里,就被眼疾手快的古二郎一掐,又昏了。
古二郎身手一般,可不代表他完全不会武功。之所以让兄弟来,是为了保存体力。他的身体素质不如兄弟们,这是事实。
当晚他们买了几个烧饼干馍,应付了一餐。
古大郎完全没打算离开,他让人回山寨搬了御寒的衣物,三兄弟就坐在那,一步没挪。
小镇人们来了走,走了来。有事情要忙的,见暂时没热闹可看,就先走了;剩下些无所事事的闲赋人家,或者游手好闲的混混们还在盯着土匪们和吴秀才家。
小镇人们和古大郎等土匪二代都撑得住,但吴大娘却撑不住了。
这是在大街上,且现在正值秋日。都说秋高气爽,但在这凉风徐徐的大街上昏迷,盖再厚的被子也很难完全抵御风寒。
吴大娘在第二天一早就病了。她不断咳嗽,吸鼻涕的声音响亮无比。
她今年才三十出头,又常年张罗家里家外的事,很少吃饱腹,身体自然不怎么样。别说吴秀才从来不插手读书以外的事,就是他爹也从来没给吴大娘帮过手。
从前吴大娘只觉得大老爷们不应该做家务事,儿子更是金贵的读书人。现在她被迫躺在街上,又受了风寒。儿子明明在家,却不肯开门……吴大娘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儿啊,娘在这里呢!你快开门看看娘吧!……”
凄厉的哭声听得古大郎等人眉头跳了跳,小镇人们也开始从看热闹变成了讨论道德底线。
“吴大娘年纪不小了,不能让她躺在那里!”
“她这是受风寒了吧?声音都变了。”
“可怜的,吴秀才竟然没出门看过她,连扔一床被子出来也没有。”
古二郎估摸着时机成熟,他神情一变,大声喊起来:“快去找大夫,吴大娘这烧得厉害了!”
“没大夫肯来了!唯一能接受赊账的李大夫也被吴大娘赊怕了!”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吴大娘在这里受冻!”
小镇人们纷纷说道,有人提议:“不如照着风寒去药铺里抓几副药?”
“你给钱吗?”
提议的人顿时蔫了。
这时候古二郎一咬牙,大手一挥:“去仁安堂——”
“不准去!”古大郎忽然大吼一声。
小镇人们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暂停议论看过来。
古二郎状似无奈的说:“这吴大娘都这样了……”
“她要不是痴心妄想,想要给她儿子纳妾,能有今天?好好约束吴秀才,这才是当娘的该做的事!她不仅放任吴秀才找女人,还把大着肚子的女人接进家门,这就是在踩我们小枫山山寨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