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玉容失踪以后,他儿子的心就像跟着去了一样,无论他怎么说,他都不愿意成亲,直到两年前他好不容易松口,他就送了几个妾到他的房中,没想到这些妾第二天全部暴毙,死状凄惨,只剩下一个因为晚上拉肚子跑到茅房去的。
他是刑部尚书,查起这些自然游刃有余,可看到结果的那一刹那他还是心惊肉跳,他没想到嘉宜公主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活生生的人就被她那样折磨死了。虽然这件事被陛下压了下来,但他从以后对嘉宜公主敬而远之,始终不肯让她进宋家半步。
“大不了我就舍了这官职,怎么也不能再让她缠着你!”
宋亦然动容,这些年纵然有嘉宜公主从中捣乱的原因,但他自己也是不想娶妻的。若是他能早些放下阿容,娶妻生子,父亲也不必为他操心至此。
“父亲若真的身无官职,才保不住宋家。”
宋尚书老泪纵横,他何尝不知道啊,只是他实在没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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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容从云浮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后,沉默不已。
“我想一个人静静。”
云浮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了声好就出去了。
其实贺玉容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她虽不在锦都多年,但以她对北言的了解,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所救,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让天辰帝赐婚。
已经六年了,不知道宋家会不会迫于无奈让北言嫁进去呢。
云浮因为担心贺玉容,所以晚间又来找她。看到她屋子里一片漆黑以为她睡下了,正想离开时突然从房顶上跳下了一个人,借着月光云浮发现是路临,这才松了一口气。
路临冷眼看他,“贺玉容离开小楼了。”
才放松下来的云浮听到这话又提起了心,他急忙推开房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她去哪了?”云浮只能返回来问路临,路临见他这么着急,也没有因为置气而骗他,只是把脸撇到一边道:“往东边去了。”
“多谢。”
云浮急匆匆的跑开,留在廊道上的路临撇嘴:“好歹是兄弟,说什么谢。”
说罢,也飞身离开。
云浮差人到了红襄街告诉清鱼,清鱼一听心里也着急,想要出去找人,云淮插了一句,“她会武功,应该没有危险。”
清鱼却神色凝重,“在芜城的时候我给她把过脉,她没有内力。”这也是她听闻贺玉容有武功心里奇怪的原因。
云淮一怔。
“应该是被人废了武功。”清鱼艰涩的说道。即使贺玉容的伤好了,身体也还是比常人更差。
“小一,派人出去找。”
云淮吩咐了一句,清鱼才感觉到有人离开了屋子。心下暗惊,她方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屋里有第三个人。
清鱼和云淮也都出去找,只是锦都太大了,又是在夜里,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苗头。云浮这里得了路临的指示,也一直往东去寻。
而被大家担心的贺玉容就在城东的一个水榭里,这里是她第一次见到宋亦然的地方,一砖一瓦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曾经的欢声笑语也仿佛就在昨日。
贺玉容靠着柱子,眼神虚无的落在了水面上,忽然远处游来了一只小船,怕被人看到自己,于是她马上从水榭避开。
小船果然停靠在了水榭上,船夫从船舱里搬出了一个人,然后跳到了岸上,紧接着一个蒙着面的素衣女子也上了岸。三人向着水榭旁的阁楼而去,贺玉容觉得那个女子的背影十分眼熟,所以也跟了上去。
阁楼外一处隐蔽的地方,贺玉容在悄悄的偷听,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就是关门的声响。屋里寂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一道女声响起,贺玉容凝神静气的听,突然睁大了眼睛。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声音,在她被下药晕倒前,像是魔音一般让她记了许多年。贺玉容轻轻阖上双眼,遮住了眼中的恨意。
屋里的嘉宜公主轻轻的把手放在宋亦然的脸上,迷恋道:“亦然,你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可是你太狠心了,从来不愿意正眼看我。”
嘉宜公主冰凉的手放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地抚摸,好似下一刻就要用力的掐下去。宋亦然闭着眼睛,并不想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