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的名声她有耳闻,听说他行事张狂,为人肆意,连皇子都要让他三分。如今他管上了这事,不知怎样才肯放手,更让她害怕的是他悄无声息的杀了她身边最厉害的侍卫,每当回想到这她都毛骨悚然。
“公主,喝点莲子羹吧。”嘉宜公主的贴身侍女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一碗冰镇的莲子羹,嘴里劝说着。
嘉宜公主不耐烦的摆手,“端下去!”
侍女把莲子羹放回托盘,示意丫鬟们都出去,然后自己绕到嘉宜公主身边,轻轻的给她扇着风。
“公主在烦心什么?”
嘉宜公主的毒已经解开了,按理说不该如此忧愁,但是这个侍女上一次并没有跟着嘉宜公主出去,所以也就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自然也就不懂她的想法。
“一个碍事的人。”嘉宜公主冷哼,眼里却有些顾虑。
侍女连忙奉上自己的办法:“既然挡了公主的路,公主不如把他除掉!”
“你懂什么?愚蠢!”嘉宜公主厌恶的瞥了一眼,“下去!”
侍女拿着扇子唯唯诺诺的退出了寝房,看到了周围偷偷看她的丫鬟们,神色更加阴鸷。
嘉宜公主独自一人待着心中更是烦闷,她从外祖父那里得知芜城的城主差人送信来,说贺玉容被人劫走了,她更是气愤,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她一条命!
每当嘉宜公主心情不好时便常常带着侍卫去刑部办公的地方,在那里她从来不会放肆,也不会踏进半步,只是在远处静静的守候,等到那人出来便远远地看上一眼。
今日如常,嘉宜公主来点侍卫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又要去刑部了。每逢这时,侍卫都兴致高涨,因为平时的嘉宜公主动辄打骂下人,但只要她去刑部就不会这样阴晴不定,甚至可能会奖赏他们。
嘉宜公主掐着点去等着,刑部的人出来的时候,她就在人群中寻找宋亦然的身影,即使宋亦然对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能见到他嘉宜公主就很开心了。
可今日嘉宜公主看起来异常的烦躁不安,跟来的侍卫也察觉到这一点了,他们只能暗暗祈祷公主千万不要冲动,所幸嘉宜公主没有被冲昏头脑,反而很快就离开了。
宋亦然在嘉宜公主走了以后,驻足停留了一会儿,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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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辰帝这几日龙颜大悦,正着人准备寿宴的事,听到来人禀报说嘉宜公主求见,就感觉头有点疼。嘉宜公主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自然是疼爱的,只不过他首先是一个皇帝,其次才是她的父亲。
“嘉宜参见父皇。”
“嘉宜来啦。”
天辰帝慈爱的看着她,嘉宜公主再抬头时眼中已经是盈盈的水光,欲说还休,惹人怜爱。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父皇,父皇替你教训他。”
天辰帝从案桌后走下来,领着她坐到一边,嘉宜公主含着呜咽,“没人欺负我。”
天辰帝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却不再接话了。嘉宜公主瞄了他一眼,怯怯懦懦地说:“父皇,嘉宜有一事想求父皇。”
“什么事?”
嘉宜公主见天辰帝没有生气的迹象,才说:“嘉宜想求父皇赐婚。”
“若是宋亦然,你就不必再求了。”
“父皇!”
嘉宜公主瘪嘴望着他,天辰帝无动于衷,站起身看她,“嘉宜,天下男子任你选,你为何执意要嫁他?”
嘉宜公主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天线男子千千万,可我就是喜欢他,父皇,求你了!”
她本也不着急的,只是如今贺玉容逃走了,她的心里始终惶惶,她害怕一旦贺玉容回来,宋亦然就再也不是她的了。
天辰帝实属无奈,“你喜欢他,可他不喜欢你啊!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六年前嘉宜就求他赐婚了,只是当时贺玉容失踪,宋亦然扬言不会再娶任何人,刑部尚书又是个忠心耿耿的人,他怎么能罔顾臣子意愿,逼他们尚公主?
“女儿愿意为妾!”嘉宜公主字字泣血,满脸决绝,换来了天辰帝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是真没想到啊!他金尊玉贵、捧在手心的女儿居然想要给一个臣子做妾!
“你糊涂了吗!你堂堂公主自降身份与人为妾,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为了他我愿意!”嘉宜公主用力咬唇,嘴唇已经泛白,可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天辰帝怒不可遏:“你这是在威胁朕?!”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想嫁给他。”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给你赐婚,更不会让你去做妾!”
天辰帝一甩袖进了内殿,被留下的嘉宜公主眼里满是空洞,泪水哗哗的落下。
天辰帝身边的林公公不忍心,于是过去劝慰她:“公主何必如此决绝?您好好的与陛下说,兴许陛下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