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鱼长叹:“我哪有不成全的道理,那就等我下这边事了再送你去芜城。”
知琴展颜一笑,真心实意的感谢:“多谢姑娘。”清鱼摆摆手。
“我先走了。”说罢,清鱼又翻窗出去,融进了黑夜中。身后的知琴心事重重,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伫立。
清鱼本以为云淮和季辞会将她知道他们身份的事情说出去,没想到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当做不知道,更令她意外的是颜昱居然邀请她加入他们接下来的活动。
这几天清鱼一直在为此烦恼,听到颜昱传来的消息很是奇怪,他们明知她有其他目的,却还是让她一起。清鱼也怀疑是否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假装不知,以此来查出她的底细,或许这次的考验也是对她的考验。无论如何,清鱼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以免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皇子们的考验在即,颜昱已经提前通知她这次出去要许久,让她做好准备。清鱼也做好了决定,不论这次能不能查出云淮的底细,她都要马上抽身而出,将目标放在寻找师傅上。
虽然清鱼将一切都计划的很完美,但她还是忽略了一样东西,而这将成为束缚她行动的牢笼。
这天,清鱼去了十里街找颜昱他们,敲了门后就静待着。
姜亭本来在院子里练武,忽然听见有敲门声,知道是清鱼来了,门打开后发现是个少年,正拧眉想询问,对方就说话了。
“我穿男装你认不出来吗?”清鱼歪了歪头,笑着道。
“大有不同。”姜亭好半天才恍然回答。
清鱼低头一看自己的装束,确实大有不同,去青楼那天穿的是玉带锦袍,且还化了妆,今天是一身青衣劲装,一根银簪束发,干净利落,瞧着像是哪个偷跑出来玩的少年。
清鱼低笑:“许是我平日里都有化妆,今日没有罢。”
清鱼向来不亏待自己,在鱼影楼时穿的是上好的锦织,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东西也是处处精致。
姜亭赞同的点头,清鱼的笑容更大:“没想到姜公子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姜亭默默的低头。
出门在外还懂得给自己的夫人买首饰,对女子是否化妆的脸也很敏锐,看来他对自己的夫人是很上心的。
清鱼不再揶揄他,径直进入院子里。没一会儿,其他人也陆续的从屋里出来了,无一例外穿的都十分简便不出挑。
最后一个人毫无例外仍是云淮,他慢悠悠的从屋里跨出来,似乎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皱皱眉抬手遮了一下。
他就站在那里,红色的衣袍翻飞,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发带摇曳着,多了几分缠绵的味道,如玉的容颜不染半分烟火,便是颦蹙的眉、不耐的神情也消不去他的澄澈,他如火,更比阳光还要晃眼。
云淮转眼看向坐在院子里的清鱼,挑了挑眉,向别处走去。清鱼不再追随着那抹艳色,手不自觉的摩挲着茶杯。
突然眼前一暗,季辞坐在她的对面。清鱼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季大人,只觉得他还真是清冷,不愧是皎皎明月、可望而不可及的皎月公子。
季辞虽是雷厉风行、杀人如麻的锦衣卫指挥使,但因他那矜贵的季家少爷的身份,凡事都是淡淡的态度,浑身上下都散发的淡漠、清冷的气质也吸引了万千少女的目光,因此被人称为皎月公子。
清鱼客气的说:“季公子有什么事吗?”
季辞顾自喝茶,好像并没有听到她说话。半响,等到众人都要出发,清鱼也起身准备走时,他才丢下一句话:“好自为之。”
清鱼琢磨着这话,回想他刚才饱含深意的眼神,怎么也觉得看不透。但她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时的平静。
清鱼甩开这些想法,赶紧跟上了大部队。
一行人骑着马,自城门出去向东前行,直至午时,方才到了一个小屋子前。屋子门口一个老翁正在打瞌睡,睁开眼瞧着他们来了也不起身,颜昱上前温声道:“敢问是明缘老先生吗?”
老翁抬眼:“是,你们就是那群小家伙?”
身后的几人闻言都一愣,小家伙?这人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