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几个先安心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军官面带狐疑,对着下属们吩咐道,随后跟着小男孩进了后屋。
屋子内仅有他们两人。
军官进了门,回头向外面望了望,确认没人跟上来,便一改之前蛮横跋扈的表情,
“怎么样,廖老弟,我演的不错吧”他面带兴奋的朝男孩问道。男孩会意一笑,不置可否,招呼他在一张方桌前坐下
“荀邵兄,这么急着过来,宫内又有什么重大的消息?”男孩在确认安全后便直呼其名。
荀邵警惕的朝周围望了望,屋外的堂下闹闹哄哄,兵痞们借着酒劲正冲着店里的伙计撒泼。荀邵将身子凑过来,他低声说到:“时间紧迫我快些和你说,昨天我从巡防营总兵府打探到,燕王大败雪国立奇功为皇后有意散布的假消息”
“假消息?”男孩面带惊诧的质问道
“没错”荀邵回头望了望门口,继续低声说到
“所谓北境大捷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沈獠人马一个月前,在六横山遇伏击,折损大半,败兵残将已经退守燕地,受到莫拉乎尔实力的牵制,疲于构筑防御工事,估计日后难以再入主中原了。”
荀邵从袖间逃出一份书信,递给男孩,闹哄哄的大堂外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破碎声,男孩没敢多看,马上将信藏进自己的衣袖里。
“这是大守藏史的亲笔信,我暗地里找的刑部的兄弟给带出来的。务必交给总舵主”
“这个放心,我定会安安全全交到他的手里。”
“那是自然,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
男孩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木盒外表简陋,没有上漆,表面的木纹坑坑洼洼并无稀奇,看得出制作这木盒的工匠并没有在上面花多少心思。男孩将木盒放在在桌上打开,露出满满一盒银锭,荀邵挪动身子,好奇的张望,马上又想到这么做有些不妥,便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
屋外闹腾的动静越来越大,心浮气躁的兵痞们来回推搡着店伙计,伙计不敢惹他们,只能低三下四的好言相劝。
“外面那些人,给他们多少合适”男孩用眼睛向屋外一撇,问道。荀邵在心里默默算计了一下,说到“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差的,胃口不大,给他每人一两现银,足矣,给多了容易贪心不足,三天两头找你麻烦。”
男孩听罢,从盒子里捡出几块银锭放到桌上,将其中一块最大的银锭推到荀邵面前
“廖兄,这是什么意思”
“总舵主知道荀兄办事不易,家里还有老母亲要侍奉,命我好好犒劳荀兄”
荀邵听罢,赶紧将银锭退回给男孩
“这可万万使不得!舵主对我的恩情,鄙人永世难报,如今出了点绵薄之力,怎敢向舵主索要报偿,此事坚决不行。”他的脸一冷,态度坚决的说到。
男孩再次将沉甸甸的银锭推到荀邵面前,轻声细语的劝慰道:“荀兄莫要多想,我们舵主宅心仁厚,知道你老母亲重病在床,日子过得不易,这些银子算是舵主孝敬老人家的,你拿着这个钱,去给她老人家多抓些好药,我们舵主打小没了爹娘,这点银子也算圆他一份孝心。”
荀的眼底泪花渐显,他强忍泪水,起身抱拳向男孩道谢
“大恩不言谢,廖舵主的恩泽我荀某人必铭记永生!”
男孩回礼,将沉甸甸的银锭放进了荀的衣兜
“荀兄,请回吧,神机营的耳目多,在我这不要驻停太久。”
荀邵擦干脸上的泪痕,回身出了内屋。
待荀邵走后,男孩讲信从袖子里拿出,装进竹筒用蜡封好,叫来伙计叮嘱道
“务必送到舵主手中,不得有误!”。
......
十天后,青州卧龙府外的悠悠深潭,四周群山环抱,一名头顶披风的尊长在奔流不息的瀑布前静静打坐,佣人轻手轻脚的走来,生怕讨饶到对方,他将蜡封的竹筒递到尊长面前,便步履匆匆的离开,尊长抽出信,凝视半晌,起身面对深潭中升腾的蔼蔼雾气,长叹一句
“是时候出山了!”
说着将披风拉下,露出残破的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