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酆一手搂着她腰身,一指轻挑人下巴,两人渐渐挨近。忽然,他眼神一变,突现狠厉,手上发力,一掌灌入那女子的胸腔!
“啊!”女子惊叫一声,随即化为一阵黑气飘散。
“呵,美人计?不过是为了沧笙珠罢了。”罗酆拍了拍自己的衣身,眼中只有冰冷。
数百年来自己身边的美人并不在少数,即便难与此等姿色相比较,但是对他而言,区区美人又算得了什么?谁也不能惦记他手中的沧笙!
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对鬼差吩咐道:“去回禀魑刹大人,就说这份礼物我收下了,多谢他的美意。”
“是。”鬼差应声退出大殿。
沧笙在手,必然是会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人多羹少,这并不是可以拿出来分享的东西。如果得到了沧笙珠的力量,不光是鬼界,人界也可以划归自己所有了,可不能被别人占有这一切。最近耗费了不少心神,沧笙珠似乎慢慢有了反应,罗酆决定暂时悄悄离开自己之所,寻一处藏身修炼,以免再有人相扰。
……
人间暴雪之日,最适合杀人,因为白雪可以掩盖住尸身与血腥之气,尸体冰冻不腐,也好最终处理。
“王爷有旨,护城将军府房氏一族包藏祸心,意图谋反,今顺应圣意,勒令诛灭其九族!”
皑皑白雪之上,映衬着滴落的点点红渍。
一名少年拖着一身重伤,深夜间提着刀奔命。
身后一人带着数十人持剑追赶。
重伤奔逃不过,少年很快便被人追上包围起来。昏蒙的夜色之下,他孤身与那些人对峙着。
一道黑色身影站于高处房顶上,驻足观望着下面的一切。
冰雪漫天,寒气悲鸣,刀剑相争瞬息之间摧残着枯枝败叶。
少年寡不敌众,本就带伤之人,眨眼间又添新伤。
为首之人语气谩蔑:“房家第十三代独子,当真是人中翘楚。不过你所有的家人都死了,你以为一个人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我现在就送你去陪他们!”
少年虽已面无血色,眼中却透露着坚定不屈,他紧握刀柄,决心战至最后一口气。
为首那男人身法即快,只在三招之内便已然晃动身形出现了那少年身后,一剑划中了少年拿刀的右手腕。少年手一软,未及反应,便被紧接着而来的一掌震出数步之外,抚胸口吐鲜血。
他浑身被血汗染透,呼吸紊乱,已然力竭,只觉得眼前一团黑影,带着杀意逼近,他手腕剧痛,无法抵挡,腿上一软,执刀单手撑地。
为首的男人目光凛冽,口气之中略带遗憾:“虽是难得的年少有为,但可惜投错了人家,今日你注定要命丧于此,从此安都王城再无房家!”
少年苦笑一声,悲愤道:“我房家世代忠良,如今被奸臣打压,族人赴死,恨却不能马革裹尸捐赴战场!”
他垂下头,合上眼眸,等待着索命一剑的到来。
黑影自高处跃下,霸刀上手,阻挡了那致命一击。
许是意外会有人出来阻挡,为首之人面上一惊:“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违逆王爷之命?”
黑影丝毫不屑与那人言语,直接提刀出招,没费多少力气,想要杀死少年的那批人就全都丧命在了雪地中。
那道黑色身影站定在少年面前。
他费力的抬眼问道:“你……你是谁?”
“自然是救你性命的人。”
少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黑影收起刀,扛起少年离去,身后的尸体,也慢慢被白雪封冻住。
……
“唔……”顾梁寒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方才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身上还披着丰子洵的外衣。他正站在一旁认真的守着门。
“哎!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睡着了?”顾梁寒一下子站起来。
丰子洵看了他一眼,拿回自己的外衣:“可能是你最近太用功,所以太累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万一发现的话我可就麻烦了!”
“我看你睡得熟,没忍心吵醒你,这有我守着呢,如果有人来我肯定会叫你的。”
顾梁寒有些不好意思:“咳,这样不太好吧,你累吗?要不然你休息一会儿换我守着?”
丰子洵摇了摇头:“我不累,天就快亮了,等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顾梁寒活动了一下脖子随意看了看,突然指着远处道:“你看天那边,是桃红色的哎!”
丰子洵望向那抹红霞:“嗯,应该就要下雪了吧……”
……
楼文弦依然在为沧笙丢失的事情烦心。派出孟轩麒下山多日查探消息也无甚结果。
“那人招式并非出自岿山门,绝不是内贼,只是六院修仙门派高层如何能去查?当真棘手……”
丰子洵站在主殿门口,看到殿内之人负手踱步,有些焦急的模样,轻声开口道:“掌门……”
楼文弦看向门外:“嗯?你有何事?”
“禀掌门,弟子对沧笙珠被盗之事有一点看法,所以想与掌门说明,希望能够有点用处……”
楼文弦微感意外,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说道:“进来吧!”
“是。”丰子洵从容进来,走到楼文弦几步外站定颔首。
楼文弦说道:“那日也是你第一个发现黑衣人的吧!”
丰子洵点头:“是,他从弟子面前夺门而逃,弟子与他过招时,曾近距离看到他的眼睛。”
楼文弦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见过那双眼睛?”
“正是。”丰子洵应道。
“哦?”楼文弦眉头微挑。
丰子洵说道:“弟子这些时日反复想着曾经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前两日守山门之时才想起来,之前有两位其他门派的长老曾来过,弟子在山门有见到他们。那夜黑衣人的眼睛,与其中一位长老有几分相似!”
楼文弦沉默一瞬,严声说道:“你可知晓自己在说什么?若是没有充足的证据,这便是对旁人的污蔑!”
“弟子明白,之前因为并不能确定在哪里见过,所以也没有敢说出来,只是最近越想越觉得很奇怪,有谁能够知晓掌门人将沧笙珠藏放到了何处呢?莫非当日他们二人来时,掌门对他们有所透露?”
楼文弦没有说话,但是他想起那日确实有提到过自己房间较为安全的地方。
丰子洵继续道:“如果掌门真有透露过的话,那是两位其中之一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楼文弦对他说道:“你倒是心思致细,我与那二人也相识甚久了,那夜也与盗贼交手,倒是不曾注意。”
丰子洵身形微滞:“弟子……绝不敢妄言,如今也只是猜测而已,见掌门多日对此事忧心,弟子若不能为掌门分忧,也请掌门莫要责怪弟子今日鲁莽……”
楼文弦点了点头:“我知晓你心意了,这件事情不要与别人说起,你下去吧。”
“弟子告退。”丰子洵行礼退出主殿后,不禁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楼文弦眸色微沉,他自然没有将那日前来的二人排除在嫌疑之外。只是若真是他们之一,也需筹划如何才能让盗贼暴露,否则就立场身份而言,是无法明着去与人对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