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刚才魏老头说着说着，已经涉及到组织的核心机密了。

魏老头闭起了眼睛，半响，这才又说道：“我离开组织的时候，其实已经预见到了今日的悲剧，只是无力阻止。”

14号说道：“我知道的。”

“大壮啊，你看看外面，整个城市的人都成为了牺牲者，你认为这是应该的吗？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吗？你认为不该阻止吗？”

“应该阻止吗？”14号忽然反问道：“很早以前，大概从您开始退缩的时候我就想和您谈一谈了。”

“您看看外面，不是这个城市，而是更遥远一些，我们的资源正在枯竭，您是伟大的科学家，您应该可以准确预测到未来几百年，甚至不需要，几十年之后，我们还剩什么，还有什么？”

14号说着，悲哀地看着众人：“说未来的话题，很少有人在意，或者只是嘴上在意。”

“九成九的人都这样，一边吃着鱼，一边说我们要保护海洋；一边抽着烟开着车，一边说我们要保护环境，未来的事其实不关我们的事，人死卵朝天，几十几百年后我们都化成灰了，该我们的后代自己去解决。”

“谋杀未来，既然他们可以谋杀未来，我们又为什么不能为了未来谋杀他们？”

“魏老，无论如何您都不该退出组织退出研究的，您知道组织就快成功了，或许是这一次，或许是下一次，一旦成功将彻底改变人类，让我们对环境资源的需求减少，比如说我，我几乎可以做到一个月只进食一次，且并不影响身体能力。”

“您应该继续的，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如同之前的我一般，他们甚至天生残缺，他们需要您，您可以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

魏老头忽然摇头说道：“做不到，成功只是相对的，只有适配性极好的人类才能成功存活，比如说你，这样下去只会造就更大的不公，适配性强的成为超人，甚至成为‘神’，适配性弱的成为奴隶。”

“不对，”14号说道：“研究可以继续，早晚可以攻克……”

“早晚疯狂，”魏老打断道：“早晚会变成今天这样，组织的大部分高层、出资者都是适配性弱的，他们不甘心，研究者也是如此，谁会甘心？”

“不甘心就会更疯狂，组织不再是以前的组织，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自愿的，他们在这个岛上大规模投入细胞，让更多的人感染，从中提取更多非适配者的信息，甚至可能准备长期观察这个岛，看看被感染者，那些丧尸们有没有可能自我进化。”

“这太疯狂了，我不能参与。”

14号无言，他说不过魏老，但他不认为魏老是对的，从未来的角度看，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无辜者，为了未来，为了人类，这是一场战争，怎么能够没有牺牲者？

当年，自己的双腿不就牺牲了吗？

14号低声道：“很抱歉。”

魏老摇摇头：“你不用道歉，外面那些并不是你造成的。”

魏老心中明白，14号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个计划，他只是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