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师爷藏得是深,几年前自己调查马师爷的事情,甚至最后要挟他帮助自己得捕头之位,那时候马师爷唯唯诺诺的表现同今日这个云淡风轻的鬼道人竟是同一个人?
难以置信!
也就最近几天他对马师爷起了些疑心,因为城里闹鬼的事情,每次赵捕头去衙门里找县老爷商议都被马师爷找原因搪塞敷衍,所以一直拖到了今日。
而现下终于真相大白,马师爷竟然是恶名昭著的鬼道人!
鬼道人养鬼,在他眼里捕房里的怨气正源源不断涌向红衣鬼,少数涌向正与牛蛊激战的青衣小鬼。
“你们...做得不错。”
鬼道人由衷赞扬了一句,自怀中掏出一面镜子,这是他特制的封印鬼的鬼镜,口中念念有词后对着鬼镜掐出一个法诀,鬼镜腾空而起,缓缓飘到了八方困邪阵中央,镜中一道光罩住下方的红衣鬼,要将红衣鬼拉入镜中。
红衣鬼似是露出了“惊容”,众人可以明显感知到它在惧怕这方铜镜,惧怕被拉入镜中。
瞬息间数十条红色衣带飞出,扎入地下抓紧地面,它在对抗鬼镜的拉力。
这一瞬间,八方困邪阵、赵捕头、红衣鬼和鬼镜就如同静止的画面般,形成了新的平衡。
鬼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们真的不错,老道虽然造就了它,却偏偏敌不过它,你们说可不可笑?”
说着,环顾一圈却没人敢发笑。
“老道烦恼啊,若是能得了它,以它的潜力一定能快速晋阶红衣中等,届时这天下绝地、皇宫大内老道无处不可去得,甚至寻觅一福地开宗立派也无不可。”
“所以,你愿不愿意加入老道的门派?”
这一次,鬼道人问的不再是黑袍人,而是赵捕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捕头心中苦啊!
他动弹不得,若是松开金刚锁,所有人都会被红衣鬼杀死;若是不松开,只怕红衣鬼会被鬼道人封印收服,从还是不从,有选择吗?
赵捕头强行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弟子愿意。”
鬼道人极为满意:“很好!”
说完,扭头向着街尾的阴影中看去:“你们呢?”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来人一席白衣,后背上似乎背了一个人,白衣男一手扶住后背上的人,另一只手夹住了一扇牌匾。
走得近了,众人终于可以看清他夹住的是“正大光明”匾,而他后背上的人,竟然是本县的县老爷。
来人是白红,走近了他才定住,偏头看见了杨胡子的头颅。
白红面无表情又走到墙边,将后背上的县老爷慢慢放下,县老爷的手脚似是有伤,只能坐靠在墙边。
县老爷坐好之后,转过头直勾勾看着最中央被困住的红衣鬼。
鬼道人忽然抬手向着县老爷作揖,笑问道:“快成功了,老爷您满不满意?”
众人一怔,红衣鬼莫非和县老爷也有关系?
县老爷长叹一声:“作孽啊!”只这一句眼泪就下来了,顺着县老爷满是皱纹的脸庞往下落。
好一会儿县老爷才止住哽咽,猛然抬头向鬼道人说道:“你骗了我。”
鬼道人摊了摊手。
县老爷又摇头道:“你骗了我,我不怪你,只怪自己鬼迷了心窍竟然想要死去的真儿复活!”
鬼道人打断道:“啧啧,多可怜呐!老爷您老来得子,为了这个孩子的出生,您的夫人都豁出了命去,这个孩子身上可是寄托着您夫人的全部希望!可惜这个孩子命运坎坷,竟然不到十岁便猝死,闻者伤心、见着落泪啊!”
说着,鬼道人假惺惺拭去了眼角完全不存在的泪水。
“老爷您已经对不起夫人了,难道还要辜负夫人临终前的遗愿?将孩子抚养长大,让孩子健健康康成长,夫人的愿望如此朴实,很难吗?”
鬼道人一叹,自问自答道:“很难,这孩子出生就难,难死了他的母亲;这孩子运势极差,不仅影响他自己,还影响他身边的人,短短数年老爷您就从四品大员一路往下,变成了小小的县令,牺牲了您夫人,牺牲了您的官运,却还是养不活这个孩子,可悲呐!”
“可谁曾想这个孩子是天生的鬼命!老爷您无意中找到了我,而我也愿意做这样的事,一番布置下来这孩子竟轻易破障成为了鬼,而且天生绿鬼,这样的天赋老爷您还有什么不满意?早该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