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雪走进夏盼的房间,
她正在桌子上摆弄她的药罐子们,听她进来便开口道。
“我查了你的身世,你并非人牙子找的奴仆,我不了解你的身份,恐生变数。你若是怪我,我也不怨。”
霏雪面色惨白,京都城人人皆知,醉花楼受太子庇护,若是夏娘要将她送到东宫...
“夏娘,求你怜悯,赐我痛快。”霏雪重重的磕头。
“你也觉得我是太子的人是吗?”夏盼并未抬头,也未动半寸,继续闻着药味。
“世人皆知...”霏雪不明,皱了皱眉,仍是没有起身。
“我若说我不是,你可信?”
夏盼终于看了看她,她神色淡淡,说不上有什么波动:“起来吧。”
霏雪慢慢起身。
“你以为,若是我不拦你,你可能成事?”
“我投了毒...”
“黄蝎草,曼陀罗,魄荚籽,”只见夏盼缓缓抬起眼,看向她:“你从我药箱拿了这几味。”
“是...”
“你知道,这几味药,要多大剂量溶于水中,才能一口致命吗?”夏盼目光冰冷。
“你又知道,这世上想让太子毙命的人有多少吗?”
“光他府中各派势力的暗探,又有多少?”
“我...”
夏盼冷笑:“若是一口能致命的汤水,他靠闻便能识毒于几米外;若是不能一口致命,那汤水到了他口中,他会一滴不剩的给你吐出来。”
看着霏雪冷汗满额,夏盼继续道:“你以为,我们这位,做了东宫太子二十五年的殿下,是草包不成?”
霏雪恍然大悟,颤抖着:“是我鲁莽行事,之前误会姑娘,险些犯成大错,请姑娘赎罪。”
“我知道你有血海深仇,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并不是太子爪牙,只是形势所迫,须得保全自己,方能成事。”夏盼看着霏雪心慌意乱,知道自己目的已达,便拍了拍她:“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莫要再一意孤行了。”
“霏雪谢姑娘提点。”
“这些日子,你只需要继续带着姑娘们学些东西,我有意培养她们,你可懂?”
霏雪点点头。
夏盼重新将草药拿起,剪成小段:“索性昨日没闹出太大动静,你只需要说你昨夜身体不适,我许你休息一天即可。”
“霏雪明白,这便告退。”
夏盼看着她走出去,便又低下了头。
想起了她收集的探报,正月二十八,大雪霏霏,王家满门俱灭,血凝在雪上,开春才慢慢消散,整个城池,都漫着血腥味,久久不散。
夏盼还在磨药。
“你再磨下去,怕是入不了药了。”明澈从里屋走了出来。
“啊...”夏盼将药粉倒入器皿。
“你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是吗?”明澈一如既往的冷冰冰。
“没有什么过不了,没有我,她早死了。”夏盼换了下一味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