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北宫那位是什么来头?大君好似不太待见她。”郑袖坐回床上,百无聊赖。
春菊面露难色,还是低声说了出来:“北后是屈伯庸大司马的侄女,及笄不久后,由先皇牵线,嫁给了大君,当时大君还是太子……就是这样,从那时起,大君便很少踏进北宫。”
话说,北后屈容失去熊槐的宠爱还真不冤。
当时,屈容正值青春年少,哪个少女不怀春?当时的她,得知自己要被许配给太子熊槐,满心欢喜,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可大婚当日,她的美梦却彻底被打碎,她原以为自己冰清玉洁,秀美如仙,伯父说给她的自然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人物,但没想到新郎模样有了,身材有了,却是个恶臭袭人的‘莽夫’。
举行昏礼时,她隐忍不发,回到屋子,与他单独共处一室后,她彻底爆发,冷言冷语,把熊槐气走。
熊槐先前意气风发,对新嫁娘怀着无限遐想,可一看是个泼妇,当即冷了心思。
后来,在楚威王和王后的劝说下,他别别扭扭地来到她的住所,却听见她和婢女们在嘲笑他:“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臭气熏天,如同猪猡般……”
熊槐从小生活在王和王后编织的美好之下,宫人、大臣、平头百姓……没有任何人说过他有体味。
这次,他明白了。
他恼羞成怒了。
几年过去,他不肯再踏进她的房内。
屈容长大了,懂事了,自然明白自己当初犯错了,便常常低声下气地说些好话哄他。
但熊槐已看清她的嘴脸,不肯与她交心,勉强与她逢场作戏时,还心不甘情不愿的。
……
听到这些宫廷秘辛,郑袖张目结舌。
春菊以为郑袖被吓到,怕自己多嘴使郑袖和熊槐生了嫌隙,因而道:“大君平时对婢子们很是宽厚,从不轻易发落,娘娘莫要因此怕了大君。”
哪里!
郑袖没有怕,她只是在思考,当初要是熊槐试探她时,她说:“臭不可闻、民女要被熏死了”等话会是什么后果?
熊槐是要下令立即处斩呢?还是要秋后处置呢?
唉,都说伴君如伴虎,伴个小气君主自然要更小心些。
但若让郑袖从此对他俯首帖耳,做个小鸟依人的小白花?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老娘这张嘴舌灿莲花,可以把活人说死,可以把死人叫活。
任他天大的事在老娘面前也只是小菜一碟,惹了他,把人哄回来就好了,没必要因此而恐惧不安。
“娘娘,时辰不早了,北宫的那位,应该也起了。”春菊怕她越想越偏,便转开话题。
“好,走吧。”郑袖自觉状态完美,随着春菊出发。
行至殿前,她阻止春菊的开门动作。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她越听,嘴角上扬得越高,春菊听着外面的话,浑身发抖,跪到地上请罪。
“乡下来的粗野妇人罢了,粗俗无比,没个仪态,连香都受不住,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莫多嘴多舌,给她听见了,有你好受!”
“就她?她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