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溪故作镇定爬起来,看见一边快要哭出来的统月,叹了口气。
“统月,到本帝姬这来。”
“帝姬!”统月连忙躲在悯溪身后,柔柔弱弱喊上一句。
悯溪急着查看“顷焉”,直接掏进自己怀里,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一甩袖子,走人。
“哎!太子留步啊!我这好东西还没掏出来呢!”
蓦背影不顿,只是脸马上就绿了。
悯溪胆战心惊的等了半天,还是不见父皇派人来请,便放心下大半。
第二日她才知父皇找了个由头,顷焉被迫的连夜回了宫炎。
“小人!”悯溪不知道第多少次骂着。
膝上的木鱼被吵醒了,懒洋洋翻个身,接着睡。
四人瞅着悯溪的神色,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没人陪着玩,又不想见到蓦,悯溪就死皮赖脸的趁着给丹卿请安的机会,赖在了丹卿宫里。
丹卿也是个没话的人,坐着仔细勾描一幅美人图,沉下眉目,朱唇微微抿着,身边立着的彩云熟练的递笔换砚。
丹卿画过的美人图数起来怕是比之蓦的圣贤书也不遑多让。而且她的女主角只有一个人,灼汐。
悯溪曾经嬉笑:“母后本就是美人,何必画什么劳子美人图。”
丹卿悄无声色的蹙眉。
悯溪接着道:“世人都夸赞母妃一幅丹青价值千金,为何一直把自己困在同一个人这里?”
丹卿终于停了笔,小心吹吹画上未干的笔墨。
“不敬。”她说。
于是悯溪就在小祠堂度过了半个时辰。
有了教训之后,悯溪哪敢再多话,只在一边鞠着木鱼的毛玩。
有小丫鬟进来,彩云迎上去,两人嘀咕几句。
彩云也知丹卿不喜人打扰,纠结了一会,轻轻开口。
“皇后娘娘,梨瑭姑姑来了。”
梨瑭是丹卿姨娘渚淑的贴身侍婢之一,如今陪了蓦来大漠,也算是渚淑的替身。
悯溪可怜巴巴的看着丹卿。
丹卿:“屏风。”
悯溪乐呵呵的拎了木鱼的颈后毛就躲在屏风后面。
果不其然,梨瑭是来告状的,丹卿背对着悯溪,看不出神情,可把她急坏了。
“……邵澄帝姬再怎么说,名义上也是自家血脉,将来是要做宫炎侧妃的人,皇后娘娘莫要怪我们管得太多……”
“侧妃?”丹卿截了梨瑭的话。
“您也知道,太子殿下和邵澄帝姬……不过娘娘放心,侧妃如何,这天长日久有了感情,正位唾手可得啊。”
梨瑭见说漏了嘴,轻咳两声。
“本宫与姑姑当年商量的便是皇后之位。若是两个孩子真的没有这番心思,这约定不履行也罢。”
“……”
梨瑭终于走了,悯溪小心从屏风后伸头瞧瞧。
彩云:“娘娘,皇上那。”
“溪儿,你来。”
葱段儿一般的手抚上悯溪的脸,眉、眼、鼻、唇,温柔的打着转。
“本宫本以为溪儿会欢喜宫炎蓦。不过,溪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母后,与溪儿同龄的帝姬都在招驸马呢。”悯溪蹭蹭丹卿的手,“您却是要再多留溪儿几年?”
“男子,未必好。”
彩云脸色大变。
悯溪始终记得梨瑭在痛斥自己的时候提到的一个女子。凤犀。
“……..太子殿下喜女子典雅,就像凤犀小姐一样…….”
凤犀,护国将军独女,将军殉国之后便养在了宫中。
其面容、气质无一差池,是被宫炎子民在心中供上神坛的柒晚大人。
悯溪直接等在父皇下朝必经之路上。
直接扑上去。
“呜呜,父皇,溪儿虽欲与太子殿下交好,但实在是他心中另有佳人啊!溪儿虽然顽劣,但溪儿可以改啊,他却,却……”
父皇扶着哭的快要憋过气的悯溪。
“原来他的正妃之位一直有别人!怪不得溪儿一直热脸贴着冷屁股啊!父皇!呜呜呜。”
“大胆!”
想必父皇也不知晓宫炎的心思,一心以为悯溪嫁过去是直接做皇后的。
“父皇莫要动怒,溪儿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只是溪儿想知道他和那位凤犀小姐……”
悯溪将名字咬的极重。
望着父皇走远的身影,悯溪一勾笑。
好,你敢进谗言让顷焉连夜回南辽,我就让你好好解释解释那个凤犀是怎么回事吧。
第二日悯溪给父皇请安,父皇安慰着她说蓦明日便要回宫炎处理一下。
悯溪顺从地点点头,当着一屋子帝姬、皇子的面伏在父皇膝上,父皇的手一下下抚着她的头发。
宫炎蓦走的准时,但是就再没回来过。
父皇派人去问,只道正在处理、稍安勿躁。
半年后,宫炎王驾崩,蓦登基。
悯溪让引日挑拣几样东西混在父皇的礼物中送过去。
后宫开度一减再减,不过到没影响到宝琉殿。
只是见着父皇的机会越来越少。
每次他都蹙着眉,一下一下抚着悯溪的发,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