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
那纤弱女子强自镇定道:“您究竟想做什么?”
——女子正是月流烟。
她被燕飞秋盯上,问了几句话,因为问题涉及到自己的过去,月流烟不知道眼前的人了解到什么又要了解什么,以防万一她索性缄口不言,然后呢?
她只记得眼前的红衣女子听见自己冷硬的回答后仍然是柔柔带笑,然后自己便是眼前一黑,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什么也感受不到,对与月流烟来说便是字面的意思——听不见,看不到,摸不着……五感尽失,陷入黑暗。
她失去了一切真实的感触,仿佛在被黑暗包裹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感知的能力,可意志仍然清醒,她知道自己嘶嚎尖叫,知道自己喉咙疼痛,可是连她自己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抚摸自己颤抖的颈子,却像是什么也没有摸到。
当月流烟重新感受到掠过皮肤的冷风,跌坐在地是反馈在无力双腿上的疼痛,她才发现自己早就将口腔内部咬得鲜血淋漓,呼吸都在发着颤。
……那样的绝望和痛苦,哪怕只是一瞬也不要,这辈子绝对不愿意在接受第二次。
——这不仅是个疯子,更是个不可揣测其意志的可怕怪物。
燕飞秋仍然一脸无辜。
“我无聊呀,你只顾着怕我,不愿意陪我说话,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些乐趣了呀。”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的恶行,目光向下一落,正好落在女子被刀划毁的脸上。
“我问什么你都不说,那边的小公子说的我又有很多听不懂……”
燕飞秋话音渐渐变轻,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可她身侧流淌的空中血河似乎隐隐有翻滚的迹象,她微微侧着头,目光空茫冷漠,瞧不见一点的光。
“你身上,似乎有我想要的东西。”
月流烟下颌线缓缓绷紧,出乎意料,她的呼吸趋于平稳,语气也恢复了镇定。
“我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您,也没有什么故事能说给您听的。”
燕飞秋扬起嘴角:“你明明刚刚还在怕我。”
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恐惧就被月流烟自己压了下去。
纤弱的女子低头垂眸,挺起背脊,已经被毁掉的脸上隐隐透出几分昔日尚未毁容之前的傲然风姿。
即使面对燕飞秋这样的存在,即使已经指尖冰冷脸色苍白,被先前的纯粹黑暗吓得浑身发抖,被直接扔在了最害怕的地方,可她仍然没有任何改口的意愿。
燕飞秋低语道:“你若是告诉我,我能治好你的脸。”
月流烟眉眼不动,神色如常。
“——我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