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初山出了大厅,直接叫下人备了马车,向皇宫那个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直接来到皇宫前,初山下了马车,又走了足足两刻钟才来到后宫。
来到皇后居住的毓秀宫,两位大宫女正立在宫殿门外,看到初山匆忙地赶过来,立刻向前施礼:“奴婢,见过尚书大人。”
“童女官在吗?”
“回尚书大人,近来皇后娘娘胃口不好,我们童女官便去御膳房给我们皇后娘娘做开胃汤去了。”
这初山来这毓秀宫,竟然不是来找皇后娘娘,而是来找毓秀宫风仪女官童芸的。
“好,好,那我去御膳房寻她。”
初山便三步并作两步,向那御膳房方向走去。
御膳房内,穿着紫色长裙的童芸身系围裙,正在乘那已经做好的开胃汤。
只见这童芸,一头乌发如墨,双眉将要入鬓,肌肤涂着淡淡的脂粉,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好似一股清泉,也是个美人。
她盛好汤,看到了初山,立刻朱唇轻启,声音便犹如黄鹂出谷,微笑着对身边的小宫女说道:“玲珑,赶紧把这开胃汤端了去,让皇后娘娘趁热喝了,要是皇后娘娘问起我,你便说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是。”
那小宫女端了汤正要出门,看到御膳房外的初山,立刻施礼道:“奴婢,见过尚书大人。”
“免礼,免礼!”
“谢尚书大人。”
然后那小丫头,起身之后,便端着汤走远了。
童芸走出御膳房,初山急急忙忙地拉着她,去了一处避静的场所。
那初山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以后,这才开口道:“芸儿,今日前来找你,也是无奈之举。”
“怎么了,山哥?是府中发生何事了吗?”
“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为内学堂,刚刚择选了几名新女傅。”
“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
“那你可知道,那内学堂新入的女傅——初瑞雪,便是我的二女儿。”
“原是山哥的女儿啊,那芸儿在这儿,可是要恭喜山哥的二女儿,竟然以庶出的身份,也能够进入那内学堂,那想必她也是个优秀的姑娘。”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今天,被人诬陷谋害熊奇王子,被太后娘娘打入昭狱了?”
“谁人这么大胆,竟敢冤枉尚书大人的女儿!”
“芸儿,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雪儿,被太后娘娘打入了昭狱!”
“打入了昭狱?这些时日皇后娘娘忙着照顾皇上,我也跟着忙,今日还未曾听说竟然有这等事!”
“我今日前来,就想请你帮我救救我的女儿。”
“山哥,我只不过是一介凤仪女官,何德何能,能够帮得上尚书大人的忙。”
“好了,芸儿,莫在打趣我,要不是十万火急,我何必来找你,我竟然已来找你,我想你自是会有法子。”
“我自是好奇你那宝贝庶女,又是怎么个横空出世,以前我只知道你有二儿二女,竟然全然不知,你竟藏着掖着一个私生的二女儿?
“原来芸儿今日怏怏不乐,是因此事责备于我,确是我的疏忽,我家老太太还健在的时候,不愿离开老家,一同与我来京城,况且也方才也说了,我那二女儿的身世并不光彩,我家老太太便替我一直养着,直到三年前,老太太仙逝,那个丫头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替老太太守了三年灵,老太太都不在了,守灵即满,我便派人将她接了回来。”
“尚书大人,看来进来的传言确是真的!”
“何种传言?”
“当然是关于你的风流史了!”
“芸儿……”
“好了,山哥,今日芸儿并非要打趣于你,你那二女儿,真的是你的私生女,而不是……”
童芸说到此处,回看了一下四周,回想起多年以前的种种往事。
正值南凉国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
这南凉皇宫之内,看似平静,实际上一股股暗流涌动,风云欲卷,蓄势四起。
虽说当今圣上南宫问天,十八岁才登基。
不过短短四年,这南凉国就在他的治理下,呈现出了一片欣欣向荣,太平盛世的景象。
那皇上处处都好,自从先皇后仙逝以后,他就极少踏入后宫,在绵延子嗣一事上,极不上心。
这可急坏了太后娘娘和朝中一帮大臣,他们真真的为皇室血脉延续操碎了心。
在太后娘娘的极力主持之下,再加上朝中重臣们在那崇明殿前跪断了腿,谏官们在自家府邸撞破了头,南宫问天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所以说今年这秀女大选,来得那真是叫一个不容易啊。
可能也正是因为不容易,所以这宫中上上下下都打点得格外仔细,大家都怕皇上一个不满意,便不再出席这场选秀大会,那一干人等的血汗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那一片片的金黄琉璃瓦,静静地压着那一重重屋檐,庭院之内种着几颗挺拔苍劲的古柏树参天,一向庄重而幽静的重华宫,就在此刻,也开始有了生气。
已是是卯时三刻,殿选即将开始,那些待选的秀女们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一番了。
那个时候,还不是皇后娘娘的柳燕燕亦不例外。
她抱着必将胜选的决心,正端坐在镜台前,由着身后的童芸,替自己绾着发。
柳燕燕那一头青丝如瀑,乌亮顺滑,如若与那最名贵的烟罗缎地触感比起来,也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