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冷风,寒冬彻底袭来,天空铺下一片阴郁。
冰冷的高墙内,牢门紧闭,只有昏暗的烛光照得一段段铁栏显得森然无比,不时,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和黑暗中的几声痛苦的呻吟。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门打开,一身海蓝色金丝祥云纹锦袍、披着紫貂斗篷,一身贵气逼人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一个唯唯诺诺的狱卒。
“人在哪?”男子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下,沉声问道。
那狱卒忙走了几步,站在男子眼前,弓着身子诺诺道:“就在前面了,六殿下,请随我来。”
原来却是大燕的六皇子齐昀易!
齐昀易点点头,跟着那狱卒往前又走了一小段,下了台阶,走进了牢狱的最里间,在一处铁栏前停了步。
“六殿下,就是这了。”
外面是阴云的天,故而从那小小的栏外射进了光线也实在有限,只见有两个未着囚衣,只一身黑锦的男子一同盘坐在墙边,早听见有人走近,却并未理会,直到狱卒的一声“六殿下”,才让闭目养神的两人睁开眼睛。
“你下去吧,我有话要问他们。”
“是。”那狱卒不敢有违,弯腰退了出去。
地上的二人单膝跪地行礼道:“见过六殿下。”
齐昀易做一“起”的手势,二人方站起身来。
他面色阴沉,双目如同鹰眼一般,锐利无比:“到底怎么回事?!”他一字一顿,显然是在努力克制情绪。
那两人相视一眼,低头道:“是我二人失职,没有保护好郡主。”
“我不想再听这句了!”齐昀易突然一手抓住铁栏:“我只问你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遇袭的?到底是谁要要她的命?!”
一人道:“我们在圣上面前已经说过,有侍卫传旨,说容家谋反,要一举歼灭。”
“一派胡言!父皇何曾传旨?!”
“阿嚏!”容汐珞站在廊前打了个喷嚏,忙紧了紧衣衫,转身回了屋。
屋内烛火明亮,地上的火盆烤的炙热,倒与门外是两重天地。
“怎的出去也不披件衣裳?小心冻坏了。”书莺道。
容汐珞瑟缩着来到火盆前:“这才几日啊?冷得这样快!”
书莺笑着道:“可不是吗,倒是比去年冷的早些,这才刚入冬啊,等下了雪,就更冷了。”
容汐珞烤了会儿火,身上的冷气渐渐退去,这才长呼一口气,道:“是啊,现在还是中午呢,天色就这样阴沉,没准真要下雪了呢!”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喧闹之声,书莺皱眉道:“这个时候,谁这般放肆。”
“倒像是王妈妈的声音。”
“这个奶妈,动不动便要闹腾些事情出来,当真是不得安宁!”书莺一边说,一边忙与容汐珞出了耳房,只见那王妈妈的气势汹汹,一手抓着一个丫鬟的胳膊使劲儿得往院子里拽,一面口中骂声不停:“还不快点!当真是个贱蹄子!”。
而被她拽着的丫鬟身着一身红袄,下摆处明显的几处土渍,头上钗环凌乱,头发也散下了半边,可见是刚刚与人撕扯过,此时她满脸惊恐,一面用力想挣脱开,一面不住得痛哭求饶。
书莺疾步上前来:“妈妈这是何故,夫人在睡午觉,有什么事这样吵闹?您老也是府里的老人儿,怎么倒这般没规矩了?!”
“自然是有大事!否则我何苦来惊扰夫人?!”那王妈妈很是理直气壮。
书莺侧头瞧了一眼,方才未曾细看,此时一辨认,才看出她竟是三公子院子中的丫鬟碧红!顿时更加惊惑:“碧红?!她好歹也是三公子屋里的一等丫鬟,到底犯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