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尔赫文回府的途中,一旁的亲信不解地问道:
“大人,您为何对这南朝的小儿如此客气?依小的看,大人何必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直接以黄金美女相赠岂不省事?”
勃尔赫文轻拍其肩,淡淡地说道:
“你记住,这南朝旧人,既有马三刀那般惟利是图、攀附权贵的机灵人,也有尤弈棋这般不懂时势的死脑筋。对于后者,你得先卸下他的戒备,再打开他的心房,方能让其为你所用。
“尤弈棋这小子本人,以及他身后的五湖水寨,将来于我都有大用,这同他一起经营客栈,只是为今后进一步合作埋下种子。”
“方才几杯清酒下肚,我已经琢磨清楚了那小子的性格,今日我对他敬一分,明日他定会十倍的回报于我,你可明白我的用意?”
这一夜,尤弈棋微醺入睡,他考虑问题不如姜小橙那般长计远虑。想到勃尔赫文承诺照顾五湖客栈中的众人,而他也不需要做一些违背内心之事,来作为交换条件,令他的心中非常舒畅,连做梦的时候,嘴角都带着微笑。
而隔墙的屋子里,十方筠却是辗转反侧,虽然找不出勃尔赫文言语中的破绽,但十方筠的心里,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虑,而且这股焦虑,随着夜色不断地加深,纠缠着十方筠,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
开擂的第三天,因为有昨日的那场生死之斗作为对比,今天的各场比武皆是略显乏味,令得围观之人少了一大半。
也难怪,毕竟若仅仅是为了一匹马,哪怕是再好的千里宝马,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豁出性命和对手生死相搏。
高台之上,马三刀向一位肌肉紧实、线条清晰的女子问道:“迁儿,这些日台下的比武之人当中,可还有能入眼的?”
这女子,乃是马三刀的女儿马思迁,因为横练外家功,故而展现出一股健硕之美。
听爹爹问自己可有中意之人,马思迁有些无奈地说道:“倒是有几个感觉不错的,只是这几人的臂上,都没有系着红绸带。”
闻马思迁之言,马三刀哈哈作笑:“那些肩系红带之人,从他们领取绸带的那一刻,爹爹就已经将他们排除在外了。”
说着,马三刀摸着马思迁的头:
“你想呀,这些人与你素未谋面,对你的相貌、性格一概不知,却愿意入我马家的门,无非是看上了横刀帮的势力和财力,想攀我马家的高枝,这些人休想当我马三刀的女婿。”
马思迁将马三刀的手从头上推开,哼了一声:
“爹,你还拿我当小孩呢,我岂能不知爹爹的想法。这上门的女婿,日后自然是帮中的核心,因此得用感情来驾驭,方才牢靠忠诚,所以要先淘汰那些势利之人,对吧?”
马三刀点头捋须,欣然道:“不错,看来我马三刀的女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随即,父女二人目望擂台,对着一众候选之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尤弈棋顺利地击败了对手,轻松地走下了擂台。
十方筠一直在擂台下等候,感知到尤弈棋走了过来,忧心忡忡道:
“尤少侠,昨晚勃尔赫文走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背后有什么阴谋,但总想不明白。”
“方才你在擂台之上比武的时候,我听周围之人纷纷议论,说很多在擂台上崭露头角的人,昨晚都在客栈中被杀害了,凶手杀人干净利落,其武功应该要高出被害人不少。”
“以前在寿竹城之时,阿卑就善于煽动武林势力内斗,联系昨晚之事,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阴谋,但我们还是尽早提防为好,以免遭遇不测。”
闻言,尤弈棋眉头紧蹙:“十方姑娘,我相信你的直觉,但我向来粗枝大叶的,这推理分析是一点都不善长。你既然有所察觉,是不是有了什么眉目?”
十方筠缓声道:“我思索良久,总觉得五湖客栈原来的掌柜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急着转让客栈,我们不妨去找他问问,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此外,我们还可以问问疱子,他和原来的掌柜相处最久,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说着,两人迅速赶回了客栈,可惜疱子并不知道内情,只是告知两人,掌柜住在城东,于是两人又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城东。
掌柜的宅院不小,但宅院之外,却没有半个守门的人。
咚咚咚,尤弈棋对着宅门一阵猛敲,却没有丝毫动静,焦急之下,尤弈棋一脚踹开宅门,这才发现,宅院内已经空无一人。
十方筠扶着尤弈棋的肩膀,迈过台阶,和尤弈棋在宅子内晃悠了一圈,确认宅子中没有人迹之后,对尤弈棋说道:“尤少侠,请你帮我描述一下周边的环境。”
尤弈棋环顾四周,一字一句地说道:“屋内很干净,家具摆设一件没少,东西也放得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灰尘,就像是主人暂时外出了一般。”
闻言,十方筠分析道:“看来掌柜将客栈转手之后,就急匆匆地搬走了,大件的东西一件没带。这宅子应该已经被掌柜卖了,只是新的主人还没有搬进来。”
说到这,十方筠一脸认真地说道:
“尤少侠,应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掌柜转卖客栈的原因,掌柜怕遭人灭口,所以提前跑了,这几天的晚上我们可得当心了,说不定会有人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