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慢慢的向前行驶着,张铭文静静的听着李建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我跟他来到他们那里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地,都种着一片片的棉花。他说他们这里是山东最贫困的县,名字叫桑海县,他们这里大部分土地都是盐碱地,只能种棉花。他们这里也没什么企业,村里的人一年到头大都指望土地生存。
学校只有3间瓦房,分别是1,2,3,3个年级,4年级以上的和家庭条件稍好一点的,都去十多里以外的镇上的学校上学了。
1、2、3年级一共不到50个孩子,分别来自附近的两三个村庄。听老书记说这50多个孩子就一个老师,也就是说我来到这里要同时和三个年级授课,并且担任三个年级的各科课程。不过还好,都是低年级,我还算能应付一时。
老书记家住在村头,也是3间瓦房,紧靠着瓦房东屋房檐下搭着一个小屋是厨房。除此之外,光秃秃的,没有院子。老书记两口子住东边那间,他把我的住处就安排在西屋,中间是客厅,屋子不大,不过收拾的倒也干净。
由于孩子们停课时间一个多月了,当天晚上老书记便通知孩子们的家长让他们明天就上课。
这里的孩子们都很天真可爱,没几天我就喜欢上了他们,他们也都离不开我了。下午放了学孩子们还经常跑到我的住处去找我玩。
老书记家没有机井,吃的水要去村里的机井上现压现挑,我来到这里放学以后也经常跟着他去村里挑水。一开始他不让我挑,以为我挑不动,后来我坚持要挑,他也只好让给了我。挑水的活看起来简单可是干起来才知道有多不容易。
我弯下腰,扁担压在肩膀上,站起来挑着水向前走的时候,才知道那酸痛的感觉到底有多爽。开始整桶挑不动我只好挑半桶,反正我觉得有我在,让一个老人家挑水我浑身不踏实。
老书记的两个孙子(一个老大家里的,一个老二家里的)分别上1、2年级每天晚上都跑到这里来找我。老书记爱下象棋,我呢也略知一二,所以有时候老书记棋瘾上来的时候就把孩子们赶走,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在棋盘上“切磋”起来。
在那里住了快到一个月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和老书记正下着棋下的入迷,忽然一声清脆的“爷爷奶奶”声打乱我们的思路。
“唉!我的大孙女欣欣回来了”老书记停下了手中的棋忙起来迎接。
她就是王欣,老书记大儿子的女儿,也是他最大的一个孙女。她比我小两岁,苗条的身材,长长的秀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白白的皮肤,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和一双有十公分左右高的时尚凉鞋,这就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她在县城一家服装厂上班,平时不大回家,每次回来就在家住十多天。这次回来的十多天里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我们很少说话,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们下棋。
直到她要回县城上班的最后一个晚上,她没有来,我快要休息的时候她八岁的妹妹轻轻敲了敲我的窗户,趴在上面悄悄的说:“李老师,我姐明天就走了她给你买的水果让我送给你,我放在窗户下面了,您记着拿”。
当我悄悄的走到窗外时,她妹妹已经走远了。这是一兜苹果,一兜很新鲜的青苹果,这是什么意思呢?我疑惑的来到屋里,把苹果往桌子上一放,刚想休息无意间发现装着青苹果的兜里好像有张纸,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张折的非常平整的信纸。
我轻轻打开一看,原来是王欣写给我的一段话:“李建老师你好,听我的弟弟妹妹们说你是个好老师,他们都很喜欢你,我爷爷奶奶说你很懂事,来了以后经常帮他们挑水干活,他们也非常喜欢你。你是从大城市里出来的大学生,我很羡慕你。真心的希望你能在我们这里常住。明天我就要回县城上班了,不过我会经常回家的,因为这里有你的存在。”
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第一封“情书”,后来她真的接连回来好几次,她8岁的妹妹说姐姐以前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呢,后来我感觉到她好像真的喜欢上我了。
我回青岛返校前她从各种渠道还是收集到了我的通信地址,我在青岛上学的时候她开始一封封的和我写信,并每次在信的最后都叮嘱我回信,直到我终于和她回了第一封信,然后我们便你来我往的正常通起了信。
后来我发现我好像也爱上她了,如果哪一星期收不到她的来信我就浑身难受,不知道做什么好,甚至跑到公用电话电话旁给她打电话。”
火车还在轰轰隆隆的向前跑着,李建一边和铭文讲着他的故事一边望着窗外的风景。
“你们的爱情故事很让我感动,我好羡慕你。”张铭文又问:“刚才看你唉声叹气的,问你是否回家,你怎么说不知道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