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家的院子打扫的非常干净,整个院子甚至都看不到一根头发丝。那棵大枣树还是歪歪扭扭长在正屋和偏屋的中间,只是比小时候又粗了一些,高了一些。看到这棵歪歪扭扭的枣树不由得令张铭文想起了童年的往事……
还记得十岁的那年的秋天,大人都去地里忙着收秋去了,张铭文和叶子还有林松在他家打枣吃。
张铭文无意间看了看树上的枣子突然和他们说道:“听大人们说树尖上的枣子甜,好吃,我们不如想办法摘些树尖上的枣尝尝?”“好啊,”叶子兄妹答应道。
张铭文看了看树尖上的枣子,又看了看叶子家的房顶“没有梯子怎么办?”听到张铭文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叶子便说“跟我来”她把张铭文叫到两个屋之间的墙跟前说“我们从这里爬上去,平时爸爸上房的时候就从这里爬过。”于是他们按叶子说的先爬到墙头上,然后再从墙头上爬到房子上,让在地上准备拾枣子的林松把打枣的杆子递他们。
“那儿,这儿”叶子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的用手指挥让张铭文往这儿打,往那儿打。不一会儿地上连叶子带枣的就铺满了一地,“姐姐,铭文哥你们看行了吗,再不下来妈妈从地里回来了又要吵我们了。”林松一边捡着枣子,一边对着房子上的他们俩喊着。
从房子上下来的时候张铭文让叶子先下,叶子从房子上慢慢的沿到墙头上。“铭文,我的腿有些斗,我有些害怕不敢往下跳了”此时看到叶子吓得直想哭的样子。虽然不到两米的土砖墙看上去不算高,可是当他们站在墙头上往下望的时候确实有点眼晕,最后没办法了张铭文就安慰好叶子先下去找救援的工具了。
张铭文和林松到屋里找了几把椅子,然后她弟弟在下面扶着椅子,张铭文站在椅子上朝着叶子看了一眼说:“来把手伸给我。”叶子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一只手,然后张铭文的另一只手使劲一伸就把叶子从墙上抱了下来。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今天张铭文再次走进这个院子的时候竟即将成为叶子的未婚夫,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堂屋里,大人们都按辈分、长幼在田婶的介绍下一一的先后坐了下来。
“来,来,来铭文你坐这儿”田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张铭文的胳膊把他安排到提前预留好的位置上。
这是个大圆桌,有十多个人,和张铭文挨着的左边是他的二哥,二哥那边是他大哥,他大哥那边是他的二叔,然后就是张铭文的父亲,再往那就是他们村的老村支书。
老村支书在他们村是个很有威望又很祥和的人,他们村的人都很拥护他。虽说他都60多岁了依然还为村里操劳着。平时除了处理一些村上公事,谁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的都少不了叫上他老人家。
张铭文右边是叶子的弟弟林松,林松那边是他的堂哥林强再往那就是林松的大伯,还有二伯,叶子的父亲坐在村支书的右边。
按风俗,男的一桌女的一桌,田婶坐在女方那桌。张铭文有个姐姐排行老二,由于是个女人家,又出嫁了,按他们这的规矩出嫁的闺女就算是外人,这种场合姐姐就算再亲也不能来,所以今天的订婚宴上没看到他姐姐的影子。
叶子家的堂屋不大,虽然只安排了两桌酒席却把整个屋子塞的满满的,两桌之间勉强的只能走开一个人,不过看上去整个屋子热闹极了。
叶子没在堂屋,老风俗没开饭之前女方新人是不能来这屋的,她在闺房等着,等着媒人叫她未婚夫过去。然后两人聊聊天,拉拉呱,最重要的是男方要把彩礼钱在这屋里交到女方手里。等开宴的时候,未婚妻才能在媒人的带领下慢慢的来到堂屋,然后媒人再一一的走在男方的亲人面前挨个向未婚妻介绍认亲,最重要的是认亲的同时,男方亲人都要把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一的递给未过门的新人。
张铭文在堂屋宴席桌挨个敬了完了一圈儿烟,也到了一圈儿的水,刚坐下没多大回儿,只见田婶走过来推了他一下照着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他该去见叶子了。
田婶把张铭文送到叶子跟前,脸上笑眯眯的说:“铭文,叶子今天是你们俩的喜事,首先恭喜你们,你们俩从小长大,也都互相熟悉,大了以后呢你们又都有各自的工作不常见面,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俩好好聊聊吧!”田婶说完扭头走出门的同时,把门也带上了。
寒冬的腊月,虽说今天天气格外的晴朗,虽然叶子的小屋子的中间煤球炉烧的火苗子窜的老高,可是铭文的身上突然间感觉非常的冷,不自觉地走火炉旁烤了烤手。虽然他和叶子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曾经是多么的无话不谈,但今天,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的心里竟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头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和叶子见面。可以看得出叶子也和他一样不大自在。
此时温暖的小屋里是那么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屋里的空气好像在此刻突然凝固了,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喝水吗?”叶子的这句客气的问话瞬间打破了这小屋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