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明星稀,沙丘归于平静,一眼望去人迹罕见。
“老子信了你个邪。”苏以北沉默一天,梳理着自重生的经历,他看着死去的苏清武,突然一句武汉话彪出来,真是让老子无语啊。
他确定苏清武是真的死了。
还是太后杀的!
话说,苏清武一方面让他好生活下去,话锋一转竟让他找太后为其报仇。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且不论他死前言论,可其没死的时候,那剑指停留他额头三指外,那股杀意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般。
苏以北才不会信了苏清武的邪,不过,太后废他丹田,断他双腿此仇不报非君子。
不为苏清武若他能活下去,有朝一日也会弄死萧风月的。
苏以北不知,苏清武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倘若他未刺杀李王,太后未必会在其体内留下一道夺命的气息,太后身处千万里外,仅一个响指便夺了苏清武的性命。
由此可见金丹之威。
要知道千万里地,纵使金丹御剑飞行,日行万里,也需两年之久方可飞完。
这时,苏以北双耳一动,隐约听见车轱辘碾压砂石的声音,还有微弱的人声传来,他抬头放眼望去,一个三五十人组成的商队持着火把迎月而行。
相距不过三十米,他位于黑暗之中,虽月光照射可看视线近百米之远,可赶路的人又怎会胡乱相望。
“天无绝人之路啊。”
苏以北嘀咕道,既然没有人发现他,那他就让这些人发现他,故而,他看向苏清武的尸首,眉头一挑,心中暗道:“啊,父亲,家父,父亲啊。”
他心中叫顺口几分,等了一天终于发现人,能不能活命就在此一举啊。
他咽了咽口水调节几分情绪,声音沙哑悲惨的哭喊道:“父亲啊,你死的好惨啊。”
“孩儿自幼与你相依为命,你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孩儿拉扯大,如今你怎又能离我而去啊。”
“父亲,孩儿恨不能手刃贼子,为你报仇雪恨啊。”
苏以北仰天哭喊,他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渲染气氛增加情感,可一日风沙吹嘴唇早已干裂,加上丹田破裂双腿亦断,重伤之姿难有力气。
他真没眼泪哭,好难搞啊。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哭不哭亦无碍。
“什么人?”
“刘老,那边好像有人在哭。”一名黑衣武者看着虎背上的一名布衣老者道。
老者名为刘不起,乃是平沙城刘氏商行的管家,同时也是护卫这次货物的领头人。
“不用管,尽快护送小姐回到平沙城。”
“是。”
“刘老,还是去看看吧,我听到他哭喊父亲死去,想必也是个可怜人,若能帮助便帮他几分。”一架马车上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
“是,小姐。”
“你去看看,若无事尽量不必理会,我们要尽快赶到平沙城。”刘不起应声回道,看向黑衣武者一捋胡须让他去探查,近日平安,若是一两年前匪盗猖獗时,他断然不会理会。
可出门在外,他们商行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小姐的意思是要多行善事,助人为乐,多为刘氏商行刷刷声望。
他自然不会忤逆小姐。
“是。”黑衣武者拱手一道,他挥挥手示意两人同行,便拿着火把往苏以北的方向走去。
三名武者在苏以北三米之外停下,火光照耀出苏以北的面容,只见苏以北咧嘴一笑,顿时吧三人吓得丢弃火把窜逃。
“鬼啊。”
苏以北看着窜逃而去的三人,一脸尴尬,老子只是对你们露出善意的笑容,你们跑个锤子。
奈何,他不知如今的他面容有多恐怖,满脸干红的血迹,浑身散发而出的杀意,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刘,刘老,像是鬼太可怕了。”三名黑衣武者跑到刘不起身边,指着苏以北的位置惊慌一道。
三人竟如同劫后余生般拍了拍小胸口。
“哼,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怪。”刘不起还未训斥时,马车之上下来一位女子,年有十九,其身穿青袍锦衣首饰戴发,月光照耀之下肌肤胜雪,纤纤玉足便跳下马车。
她名为刘芸雪刘氏长女。
她拔出黑衣武者的佩刀就往苏以北的位置走去,刘老紧忙跳下虎背,带着数名武者跟随,刘芸雪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回来了,回来了,不能笑,不然再把他们吓跑,老子就完蛋了。”苏以北保持面容平静,用手袖口擦擦脸心中想道。
这时,刘芸雪已带人走到。
“呼~”一身呼啸声,她发现刘老已挡在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满脸是血的少年拱手道:“在下刘氏商行刘不起,冒昧打扰,敢问公子是?”
刘芸雪瞬间明白,此刻已不是她能言论的,毕竟刘老乃先天初期高手,对少年这般客套,无非是发现了什么。
苏以北没说话,刘不起竟拱手不起,不是他不想起,而是其低头隐约看着苏清武的尸首,死去的人竟给他一种压迫感。
而眼前少年郎散发的杀意,也非他可比,犹如平丘对高山,虽收敛的很好,他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
苏以北将袖口放下,打量着他们,他虽丹田破裂眼力劲还在,除了眼前这名老者为先天,其余黑衣皆为武者六七重,有的更弱武者四五重。
不过,他更弱,连这名老者身后的女子都比不过,武者两重,嗯,不是他们太强,是老子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