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争论半天,最后还是聂轩先举手投降:“好好好,我服了你了,你说吧,怎么办?”
王文之没好气的道:“我若知道怎么办,叫你来干嘛?”
聂轩:“…………”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空气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书房中鸦雀无声,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的干坐着,有点尴尬。
“大人,我看你还是听我的吧,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像你这般身在官场,更要注意趋利避祸,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出头为好。”沉默半晌,聂轩才缓缓说道。
他说的是真心话。
和王文之相处这段时间,他很欣赏王文之的为人,虽然浸淫官场多年,为人有些圆滑,但对自己,还算坦诚,也能看得出来,王文之的确是拿自己当自己人的,而且为官这么多年,他还胸怀报国之志,这已是难得,只是,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那镇南候和逍遥王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管是帮了谁,都得罪另一方,就算他身为县令,也会吃亏。
况且若是整肃吏治,推行借贷之法的话,那得罪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儿了,那是与一台庞大的利益集团为敌,决计不会有好下场的。
聂轩两世为人,心里也没有那些很伟大但又虚无缥缈的志向,某些方面看得也就比王文之通透一点,所以,在这一点上,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帮忙。
听了聂轩的话,王文之也是叹了口气。
“贤弟啊,这些道理其实……其实为兄也是明白的,逍遥王和镇南候那都是小事儿,推行借贷之法却是国家大事,我明白其中利害,可是……”王文之有些惨然的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每个人都明白这些道理,可是大家都不去做,那么这个国家,整个祁国就会一点点的烂下去,总要有人出来做些什么的,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要让那些吃着朝廷还偷着百姓们的人明白,有人会站出来阻拦他们的!”
“或许效果不会明显,但是这是一种态度,只要有人肯去做,哪怕失败了,也会有人继续站出来做这些的,等肯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便成功了。”
听着王文之的话,聂轩有些动容。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不清楚,他只是觉得有点被震到了。
“你要知道,先站出来的人结果会很惨。”聂轩道。
“或许会死吧。”王文之淡然笑道:“不过,总要有人为这个死的,这是一个开端,不能躲。”
“但这事儿总需要一个好的时机,没有时机,也不行的。”聂轩又道。
王文之点点头:“的确,必须要有一个好的时机,本来胡庆来这里的时候,恰恰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但是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发现账目中的猫腻,还以为自己有多清白,多高明,实际上……唉!”
“等着吧,机会还会有的。”聂轩道:“不过大人,我还是要说,理想总是很美好,但是现实往往却很残酷,还是要想清楚再做。”
聂轩知道,这件事情上,他是阻止不了王文之了,在王文之的心中,还是有着自己坚守的‘道’
,不管这事他所学的儒家之道,还是为官之道,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道,但是却是他坚守着的。
他也只能让王文之等待时机,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或是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