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轩向老者深施一礼,道:“晚辈一直未曾涉世,今日陪同家人来此还愿,是第一次远行,故晚辈冒昧,并不认得老先生。”
那老者摆了摆手,依旧和善的笑道:“老朽之人,哪里又能让天下人都认得呢?老朽姓方,单名原。”
方原?聂轩想了想,却并没有任何印象。
“晚辈一定谨记。”聂轩再次施礼。
方原并没有一丝不快,捋着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聂轩的表现让在场的其他人愣了一下,聂轩年纪轻轻,并说并未曾涉世,不认识方原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连方原的名字都未曾听说,便很奇怪了,要知道这方原,可是当时大儒,文坛大家,别说在祁国,即便在其他几个国家,那也是享有尊崇的地位,方原一生都致力于儒家文化的发展,著书释经,弘扬儒学,他对于儒学有着独到的见解,并将先圣们留下的经典注释称为更简单易懂道理学说,普惠天下。
他一生学生无数,他讲究有教无类,不管你是一国之君,还是贩夫走卒,不论你是祁国人,还是赵国人,燕国人,他都不在乎,他都一视同仁。
只要你来听他的课,他绝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也正是因为这拥有样宽大的胸怀,才被举世文人所敬仰,被称为当世圣人。
就连祁国皇帝武元卿都尊他为师,执弟子礼。
今日,他来到镇江府,这些人便是陪同他出行的学生。
他的学生从来没有正式拜师的那种,只要听过他的课并有所感悟的人,都以他的学生自居。
“你……真的没听说过老师?”程怀杰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聂轩再次露出歉意,施礼道:“在下无状,真的不知,还望各位原谅。”
程怀杰摆摆手道:“这倒是没什么原谅之说,又不是罪过,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不知小兄弟所读何经何典?”他身边的青山公子问道。
聂轩道:“在下并未读过任何典籍,只是读过些许启蒙书而已,说来惭愧,在下虽然看似个读书人,但也未曾有功名在身。”
听到聂轩的话,大家都露出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情,本以为聂轩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是个王者,没想到却是一个只读过一些启蒙书的入门级选手,青铜菜鸟一枚。
这时那老者却缓缓说道:“我观这位年轻人说话条理明晰,刚才观看你等作诗之时也是在欣赏而不是在看热闹,并非胸无点墨之人,你等却只因他未读过经书典籍,便认定他无甚才华,这便是不对了。”
众人文言,俱是神色一肃,躬身向老者施礼。
“我常和你们说,不管是什么人,都有超过你的地方,只要你放低姿态,虚心揣摩,定然能够有所收获,你们却并未曾真正理解其中的意思,治学并非记住什么,而是理解,只有你能理解其中的道理,才算是真的学有所成。”
“只是学而不懂得去思考,去想一想为什么学,这个道理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便是死学,终归是差了一步。”
众人再次施礼,齐声道:“我等必定谨记老师教诲。”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哈哈!方才他望美景而感叹,却只哈哈了几声,我想方先生想多了,他或许真的是一个胸无点墨之人。”
众人一愣,回身观看,只见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的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