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何说起?”乔无双冷笑着问道。
贾廷贵嘴角一撇,将借据向众人展示:“这张借据上面写明了借款日期,写明了还款时限,但却没有写明具体的还款日期,因为借贷时限长达十六年,所以未标明也实属正常,这就给大家造成了一种错觉。”
“每个人都会将一年自动划分为大年初一到第二年的除夕,年年如此,但是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有的年份要多一个月,有的年份要多一天。”贾廷贵露出一副骄傲的神情道:“在这十六年之中,其中有三个年份是多了一个月,每一年有十三个月!其中还有两个年份是多了一天的,也就是说,乔家所欠吴家的债务,已经超出十六年的时限共九十二天!”
吴家终于亮出了他们的獠牙,乔无双和胡先生面若冰霜,有些被震住了,他们的确没有考虑过闰年闰月的事情,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聂轩在一旁冷笑连连,也并未接话,这吴家找了一个官府中不入流的小官用文字游戏来做文章震慑乔家,也真是有够无耻。
“所以,按照借据上的约定,吴家有权收走乔家庄的田地!”贾廷贵傲然而立,环顾四周,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颇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气魄。
“夫人。”聂轩开始说话了:“不知夫人此为何意?是要收走乔家庄的田地呢?还是有别的要求,不妨直说。”
吴赵氏看着已经被震慑住的乔无双等人,又看到上一次伶牙俐齿的小白脸今日也没了脾气,心里十分舒畅,笑道:“按理说呢?我们收走乔家庄的田地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有借据在这儿,但是我们毕竟是姻亲,是相互扶持过来的,我们若是硬要拿走田地,那有些不知道情况的外人还会以为我们吴家欺负乔家呢!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办法。”
“哦?愿洗耳恭听。”聂轩饶有意味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吴赵氏,道。
吴赵氏轻轻的啜了一口茶,道:“无双与我侄儿小枫的确有过婚约,只是当时并未写下婚书,只是乔庄主与我家太公的口头约定,既然乔家此时不承认,我们也不强求,但是小枫这孩子对无双是真心爱慕,所以,我想不如我吴家就退让一步,只要乔无双嫁给小枫,什么田地不田地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这借据,我当场便烧了,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让乔庄主嫁入吴家?”聂轩点头道:“若乔庄主嫁入吴家,那便是吴家的人,便要辞去庄主一职,从此与乔家庄再无干系,如此可否?”
吴赵氏双眉一立,道:“岂可如此?乔家庄传到无双这一代,已经有四代了,怎可让与旁人?自然是小枫和无双共同管理,将来他们有了孩子,孩子便是继承人,这才是正理。”
“这样啊。”聂轩点了点头,陡然喝道:“此等歪理邪说被尔等说得堂而皇之,难道就以为这天下没有王法么?”
贾廷贵听罢冷笑一声道:“聂公子休要胡说!我身为税课司大使,在衙门里当差,也经常随典史大人办事,又怎会不知律法?吴家占着法理,又怎是歪理邪说?我看你这书生是狗急跳墙,反咬一口罢了!”
贾廷贵着重提起了自己的官家身份,聂风不禁更是冷笑不断,极尽嘲讽之色,这贾廷贵只是衙门中一个不入流没有品级的小官,说好听了是官,说不好听了就是一个当差的,和普通的衙役并无区别,聂轩出入县衙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他却连聂轩一面都没有见到,又是怎样的一个渺小的角色?
更加可笑的是,他们明显是知道了乔家庄在生产无双花露,两庄相邻,这个也的确瞒不住多久,他们眼红无双花露带来的利益,却没有去把无双轩仔仔细细的调查一下!
这就是利令智昏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