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我们已经飞出虫洞领域了,而且接收到了好多个消息,我想有必要跟您说一下。”
“我这才睡了没几个小时,就有好多个消息了啊,还说我们船上通讯设备有问题,看来很正常啊。什么事啊,看你那么严肃的。”
“跟我们切身关系的事是我们这艘船通讯设备确实没有问题,而是防护屏有问题。”
“啊?不是说我们‘命运’号是量子信息接收不了吗?怎么又变成防护屏问题了?”看着边上异常安静的三人,甚至连一直都比较呱燥的秦球都默默地看着自己,罗诺睿瑄知道,这件事他们三个人之前已经都知道了。
“您说的没错,但是我们这艘不是‘命运’号,而是‘深空’号,不知道是为什么,所有关于这三艘飞船的数据和资料都被人调换了。”
“我记得你们和我说过,在出发前的二个月,我们三组人开始抽签所要乘坐的飞船,那之后就要开始熟悉飞船了,而且关于飞船的缺陷,也在起飞前一周通知了每艘飞船的人员,以备到时候万一出现情况时的应急。所以如果改变了数据,那所有的应急演练就都没用了?”
“是,而且签是我去抽的,之后我们一天内就登船了,确实是这艘船,并没有错啊,也就是说,有人在抽签之前就改变了这些资料,可那样又有什么用呢?因为根本不知道抽签的结果啊,如果是要选择指定的飞船,完全可以在抽签上动手脚,为什么会选择在之前就改变飞船资料呢?”
“呵呵,”罗诺睿瑄从张正言身边走过,坐在了操作厅正中央的会议桌的边上,“更改结果的人是因为怕结果被人更改。”罗诺睿瑄心里明白,这一切背后肯定是陈旭阳的小动作,而陈旭阳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怕傅东息,或者是林丹青背后做假,玩黑吃黑,所以对陈旭阳而言,他抽签抽到最差的“探索”号,应该是最好的结束,而罗诺睿瑄抽到最好的“命运”号,也可以防止傅东息的干预,所以这一切都是事前安排好的,从飞船的资料重置,再到抽签的号码,早就都在陈旭阳的一点点计划之中了。
“哈哈,好一招连环套啊。”罗诺睿瑄心里想着,不自觉得笑出声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所有的飞船都没有关于虫洞外景色的报告了。因为所有飞船为了保持安全性,全部都是全封闭的结构,这艘‘深空’号算是一艘试验性飞船,也因此造成了安全防护上的问题,可以算有利有弊吧。”
“罗教授,您看得真开,就为了一些风景,把命丢了,这利弊哪里可以衡量的。”秦球显得非常的沮丧,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要下这么大一盘棋,要瞒过所有的建造人员,这明显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
“小球,我们以前之所以觉得缺少严密的防护,是因为我们觉得虫洞内是腥风血雨,一不小心就可能支离破碎。但前几天你们也看到了,虫洞里面非常的安静,甚至比宇宙空间还要安全,就有点像我们的儿童版过山车似的。”罗诺睿瑄微笑地解释道,“不过有个事情确实奇怪,为什么以前的飞船从来没有报告过这个情况呢?如果一开始地球方面就知道虫洞这样平静,很多设计上的东西就都是可以弥补的。”
“难道他们过的虫洞和我们的不一样?” 张正言接过话茬。
“不太可能,我们都是从一个入口进来的,除非虫洞会在不同时间存在不同的状态?那我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正好赶上这个时间点。”罗诺睿瑄但凡遇到一些让他困厄的问题,就开始有点坐立难安起来,“那你刚才说的其它消息是什么?希望不要这么复杂。”
“‘探索’号在我们一周多前出了虫洞,但是在进入曲率飞行时,果然发生了之前预计到的解体,现在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了。‘命运’号在四天前也出了虫洞,刚开始还能传输一点零星的数据,但是在进入曲率飞行后,量子信号也完全中断了。”张正言把刚刚收到的信息跟罗诺睿瑄分享,也希望可以从罗诺睿瑄那里获取一些有用的建议,因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虽然有三艘飞船,但现在已经全部都处于孤立的状态了。
“也就是只有我们单兵作战了?不过挺好,至少我们还有地球上的信息吧。”
“您老算得真准,最后一条信息就是来自地球的,地球上已经撤掉了宇宙空间探索指挥部了,目前只有一个小部门的3、4个人和我们对接,我们也被正式告知,无法从地球获得任何的援助了。”秦球愤愤地报怨着。
“这不是本来就知道的事情吗?”罗诺睿瑄笑出了声,“而且他们本来也帮不了我们什么啊。”
“这里还有一段视频,是傅东息主任说要转给您的,你看,需要我们回避一下吗?”为了最大化的节省空间,宇宙飞船只有一个可以播放量子信号视频的地方,就是在中控室里了,所以,在飞船里,是完全没有秘密的,这也是陈旭阳不得不收买他的那些队员的原因。
“直接放吧,反正我也守不了什么秘密,哈哈。”
秦球按下中控台前的一颗蓝色按键,一道激光帷幕在中控台与会议桌之间形成,上面慢慢浮现出傅东息的身影。
“睿瑄,真不好意思,因为原先的月球基地需要改造成移居处,所以量子通讯设备也被拆除了,但我们把量子接收发送器保留了下来,所以以后有事情,可能只能这样传输了,看来是没办法和你同声交流了。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两件事,一是你还是要小心陈旭阳,虽然我知道你们情同手足,但在事关利益生死上,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卖了的;还有一件事是地球联合政府已经决定放弃宇宙探索计划了,我知道你也猜出来了,但我想跟你说说这背后的原因。”虽然只是影像,却可以看出远在月球之上的傅东息的焦虑神态,“我们在地球上发现了一位由突因变异者生下来的孩子,你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的。林丹青委员认为,可能是目前量子病毒已经完成了对人类基因的清洗,正准备稳定下去,同时也完成了对人类基因组的升级。我也认同他的这个看法,但是目前唯一由病毒携带者生育下来的,是一名一岁多的小孩。可是,这个小孩的基因根本无法稳定下来,一直在剧烈地转化着,这种基因也无法复制到其它人的身上。我这次找你,其实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基因序列,我知道你不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林委员也不同意把这件事和你商议,但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极宏观和极微观应该是趋向一致的,所以想让你说点想法。”
傅东息边说,边从身边的一个标着‘绝密’字样的文件袋中取出几张辨识度极清晰的照片,然后对着镜头一张一张地展示着,“这是目前比较稳定的几个变化基因序列,但还是没办法在其它生命体中复制下来,现在我们也是毫无头绪,……”
“停,停,不,在前面一张,”看着眼着的几张照片,豆大的汗珠开始从罗诺睿瑄头上冒了出来。
“罗教授,是这张吗?”按照罗诺睿瑄的要求,秦球把图像固定在了罗诺睿瑄所要求的图片上,“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