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万家灯火，灭了的，没灭的，都不关她的事。六安洗好澡，躲进被窝里，自己小窝，倍感温暖。

人情冷暖，疯言疯语，偏见诋毁，任人践踏，有苦难言。她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原来，这都是人生常态啊。

有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六安常常做噩梦，梦见邻里嘲笑，父母打骂，吴佳宇看到她赤/身/裸/体在洗澡，楼月无休止的纠缠，还有那些不同女人的面孔，她们都会为了叶之衾打死自己。

最后是叶之衾冷漠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看着她慢慢下沉。她哭喊求救，苦苦哀求，得不到任何回应，水漫过了嗓子眼儿，将她呛死在梦里。死了千百回。

每一次睁开眼，枕巾湿透，思想混乱，脑子像坏到了，吓得身体麻痹。她有多么害怕那样的夜晚，根本没有人知道。

还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梦见自己是鸟族的后人，可以飞，有洁白的羽翼，再也不用担心会溺死了。她一直飞，一直飞，寻找什么，不知道，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可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在那个梦里，她得到了全部全部的自由。

后来她想过，如果她真的是鸟族后裔，那么这一生，她只肯为一个人低头，为一个人掉下羽翼。就够了。

再后来，她吃过很多很多的药。不再做梦了。也不再害怕等待。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窗外鸟儿在叫。六安吃了早餐出门，门口的阿姨跟她打招呼，对着她笑。

“昨晚你男朋友回来了吧？是不是出差啊？挺晚的。”

“是不是说话打扰到你们了？”六安知道她没有恶意，这里的人都没有恶意，有的只是客气。

“没有没有，我儿子说看见外面有人一直等，等了挺长时间的，我说肯定是你男朋友。是忘带钥匙了吧？我们家的也总忘记带钥匙。”

“嗯。下次不会了。”六安点点头走了。

六安拿出手机看了看，好几个月了，他又不见了。她没有发信息给他。反正他回来，就会自动出现了。他有钥匙。

为了布展，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还摔了一跤。六安打开门，冷气扑面而来。

他回来了！

这一次，叶之衾没有睡在沙发里，而是睡在了床上，洗了澡，盖着被子，空调打的有点低，屋子里像冰窟。

六安蹑手蹑脚把空调调高，然后到厨房里做饭，不用问的，一定是没吃就睡了。

菜摆满了餐桌，大概是太香了，他悠悠的醒了过来，抬起头看了看。

问她：“你几点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我看你睡的没反应，就先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