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墨之地太黑了,也太静了,能作伴自然要比孤身好些。
路凝风看了眼刀修,刀修没再出声,他便也默认了这事。
既然这小姑娘都说了不害怕,那便不赶她走了。
瞧着也不是个很能拖后腿的。
众人就像萝卜跳坑似的,一个一个蹿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空旷的暗道,与上面并没有什么区别。偶然能听到被阻隔住的外边呼呼的风声,也没有崖上那般冷了。
寒风并无路可进。
同样的黑色,这暗路中,确实也无有不同。
刀修自进入地道以来,就没有失态过。
他一面侧耳倾听,一面不疾不徐地向前去。
钟毓便也真正地放下心来,路凝风和小弟们也都是清一色的信任。
漆黑中虽是看不清他们的神态,却能从他们紧绷防备着的身体和与之不符的从容着的体态中窥见。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主心骨在。
人声渐渐近了,听着约摸只有八、九人的样子。
这下子,就是钟毓也能听清他们的交谈之声了。
一步一步,刀修老大领着人与前方洞窟中不知名修士会面。
钟毓眼底所见皆是渺茫辽远的黑色,听见犹在耳边、逐渐清晰起来的人声,不由得心如擂鼓。
嘭――嘭――
她面色好似醉酒一般烧红起来,但她实际上从不曾喝醉过酒。
没了暗道外的寒风吹拂,她好似有些燥热。
虽是如此,但她一双眼炯炯有神,心中所思所想也清明得不得了。
刀修一直保持着横刀在身前的姿势,这个姿势很能应变突发状况。
于是,当他遇见一堵石墙的时候,顷刻间便能反应过来这便是洞窟中人设下的禁制。
他早早听出洞窟中人也是来秘境历练之人。
由此,也不甚畏惧。
“都退开,我要开墙。”刀修嗓门儿不小。
不止钟毓一行人觉得如擂鼓在耳畔,想必就是那墙里边的人,也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大哥,别吧,伤到里边的道友多不好啊。”路凝风上前去,同他一唱一和起来。
钟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弟兄们也该歇息歇息,大家都累了,不开墙如何能进去?”刀修好似并不理解他的言语,反而如此说。
路凝风自然不能当众反驳老大的意思,他眼睛四处瞟瞟,指不定想些什么。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挥刀的时间,他又道:“大哥,你可得轻着些,到时乱石崩裂、飞溅……”
话音未落,石墙轰然开了。
簌簌石粉落下,呛了站在最前头的路凝风一脸。
刀修挥出的刀毫无用武之地。
如此场面,自然最好不过,是大家都乐意至极见到的场面。
“都进罢。”
里边人这般说道。
闻之清新雅逸,仿若明澈的溪河。
又如置身二月寒凉,见那冰凌霜花纹路袅袅镌刻于窗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