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这些玩意儿,不用她说钟毓也知道,这些是要带一部分给流彩的。
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一次江川,她这可才刚出门。
等流彩收到这堆玩意儿,已不知今夕何年了。
夷光对此大方地表示无碍。
修真无岁月。
钟毓并不着急,在雪域独身夜行也是极为危险的,不止雪域,在整个修界都是如此。
非实力绝顶,均不敢独身夜行。
好在她的储物袋加了一层又一层禁制,就算她不幸死了,也便宜不了他人。
况且……想取钟毓的东西,也要看看那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夜,夷光收留下了钟毓,钟毓便也没有机会好好展示自己绝顶的本事了。
夜里床榻上,钟毓午夜梦回间,迷迷糊糊又想起了雪域入口的守门人。
这个守门人,让她觉得有几分怪异,那个眼神,分明是略微带着吃惊的。
他认识我。
钟毓如此想到,明日……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不止这个,雪域的气候让钟毓有些不适应。
江川的气候就很好。
一年四季都比较温和,不会出现炽热的夏天,也不会有酷冷的冬日。
春秋交替,故而不识冬夏。
在江川待久了,怕是一身富贵病都有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钟毓深有体会。
翌日,天光大亮。
钟毓早早换上夷光送的法衣,仔仔细细地上了妆。
不知这雪域与寮山村那可有那找画像的守门人?
她在镜前照了照,又点上一颗泪痣,更显得柔弱无害了些。
简单用过灵食后,钟毓见过夷光,这就要告辞了。
“我道侣大约明日才回来,你不多再留几日?”夷光拉住她的手,细细问道。
“不了,我此行是领了任务的。不能再耽搁了,若再耽搁,怕是……”钟毓摇了摇头,随意地扯谎道。
夷光点头,她大约以为是氏族或者宗门内的任务,便也没再强留了。
“你这身法衣倒是穿得极好,在雪域还是需多些法器,你对雪域不甚了解,下回可不要贸然乱跑。”
夷光认真提点道,满目慈祥。
钟毓道:“好,我知道了。”
夷光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又惊叹又可惜道:“这颗泪痣生得不好,怎好生在这里。好好的小姑娘,被这颗痣弄得妖里妖气,哎……我听凡间界的人说,眼尾生了痣,是极不好的……”
沾沾自喜添了泪痣的钟毓:“……”
“修真之人,哪里还能惧怕这些?”
钟毓随口便道。
此言,倒是像极了那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后生。
许是昨日她上门时,天色已经昏暗,夷光没有注意她到底是否生了泪痣罢。
看来她是不喜这般妖里妖气的女子的,就是不知道为何,不喜欢也得有不喜欢的缘由。
难道是她的道侣做了什么?
无心多想。
钟毓终是辞别了夷光,一路悠悠地踏出榭水街。
她来到昨日的小摊主那里,停下脚步,这小摊贩上工可真早。
这时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摆摊的倒是都早早地来了。
小摊主抬头,看到钟毓,惊讶道:“姑娘可找到榭水街了?”
钟毓点点头,伸手在摊前挑起了花样,带一些回去,也可以分给那些女侍。
她们终其一生都在江城蹉跎时光,雪域的花绳,她们未必见过。
一入江川殿,便束之高阁。
若没有能力,只怕真会如此。
未必是蹉跎呢?
保不齐她们挺享受这样儿的生活呢?
钟毓翻捡了几样,选不出个上下之分,叹了一口气,道:“我全要了。”
小摊主兴高采烈地打包起来,道:“这绢花,都是我女儿一朵一朵做起来的,我女儿的手艺,可没的说!这几朵上面还加了小法阵,夜里头还会发光呢。”
他伸手指了指,钟毓特别记下了那几朵绢花。
付过灵石,看一眼身后的的青石路,些微水迹斑驳,风过移树影。
却不过几息,又归于平静。
……
雪原中的城镇,宛如沙漠中的绿洲。
与周围,是全然不同的光景,正是冰雪之下的勃勃生机。
雪燎君真是好手段,以一人之力筑阵阻隔风雪侵袭,消耗之大或不可计数。
也不知他现如今是否垂死挣扎?
……
再一次到达雪域的边境,是与寮山村又要近了几分,而出了雪域,还要再跨越一座雪山,才能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