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失去了一切活动的能力。

他就仰着头，傻傻地望着天空，双眼早就失去了焦距。就连脸上、身上的鲜血，都不知道抹去。

毕竟，这是他从出生，到死，再到穿越而来，第一次杀人。

虽然，自从知道他是来到聊斋世界后，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再多的心理准备，终究是心理上的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华阳道长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王青山，又看了看被劈成两半的碎肉，似乎知道什么。

拍了拍王青山肩膀，问道：“第一次杀人？”

王青山突然整个人战颤起来，他拼命压抑这个丢人的身体反应，但双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呛啷……”

手上的宝刀，掉落在地。

他转想弯腰拾起宝刀，但弯了几次腰，都没能捡起地上的刀。

华阳道长叹了口气。

王青山机械的转过头来，咽了咽口发干的喉咙，辩道：“是他要杀我……对……是他先想……杀我的……我……我是自卫……”

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声音是多么的嘶哑。

他只是一遍一遍的为自己开脱，好像面前站着的是警察一样，拼了命的为自己开罪。

华阳道长弯腰拾起他掉在地上的宝刀，看了一眼，不由暗道：“怪不得，原来这把刀上竟带着浓郁煞气。只是，如此浓郁的煞气，这刀主人得杀多少人啊！！！”

他一看王青山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第一杀人，就像自己一样。

自己第一次杀人，甚至还不如他。

华阳道长轻轻对他说出了当年师傅对自己说过的话，道：“这世道呀，想不杀人不可能了。你不杀人，人家就杀你。这杀人嘛，杀着杀着，也就习惯了！”

王青山张了张嘴。

什么叫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如果在前世，说这种话的人，早毙了不止十回了！

但，

王青山转头看了看，又望了望还在飘着雪花的天空。

是呀！

这是聊斋世界了。

妖魔鬼怪横行，不杀人又能如何？

王青山默默接过宝刀，抱在怀里，缩在屋檐下，望着前方的虚空，怔怔出神。

华阳道长看了看王青山的样子，毕竟相识一场，也不好丢下他一人在此，自己远走。只得陪在他旁边，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还跑过来了？”

华阳道长与王青山同一天进城，如今已经过了二个多月了。

王青山回过神来，抿了抿嘴，轻声道：“本是……打算过段时间就回的。”

隔了段时间，王青山接着又说道：“刚刚听到你说话的声音，就寻来了。很丢脸吧！对不起，也没帮上什么忙！”

华阳道长知道后倒是意外，不由失笑，道：“有什么丢脸的，我第一次杀人，不比你强！”

正在这里，城西爆发了剧烈的战斗。

战斗的波动，就算是这边都能感觉到。

两人转头望向城西，只见城西的天空中，此时一台方印有桌面大小，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耀耀金光。

有虎影盘踞在那台文印上面，此时，那虎影就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朝下作咆哮之状。

咆哮声阵阵，这么远的距离，就连王青山和华阳道长，都能感受到那老虎咆哮声中带着浓浓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