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摇头道:“不!若是真的,你岂不是要有性命之忧!”
“眼下,必须等到大哥的消息,方可行事!”韩玹道,“刚刚在宫中,我还在纳闷儿苏良怎么突然回了京……”
“苏良?”
“你也不知道?”
秦柏摇摇头:“他回来想做什么……苏良同二王府早有勾结,我们得加派人手盯韩昱了。”
屋内陷入沉寂,二人久久没有出声。
秦柏突然道:“我……玹表哥,我刚才仔细想过了,那绯衣失踪快两个月了,当初我们便断定,她定是行事败露被韩昱所害,如今有人突然对大表哥发难,必然是韩昱所为,他这么做,定然只有一种原因。”
韩玹死死看着秦柏,双眸染血,道:“我脑子有点乱,你说下去。”
“当初,绯衣必定已通过某种方式,将韩昱所为捅到了皇上那里,至少,韩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觉得皇上迟早不会放过他,那就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秦柏道,“眼下若真要行事,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自然是扬州的大表哥,我想,对付大表哥这步棋他谋划已久了,还有你,现在你的身边必定是龙潭虎穴!玹表哥,扬州就是一□□,韩昱定是想起事!”
韩玹深吸口气,沉吟良久,道:“那个人扎得也太深了,当初大哥南下时,我们便认真分析过,他说定当仔细盘查身边之人,竟然……还是被……”
“大公子,有家书到了。”蔡平在屋外道。
秦柏起身去打开门,亲自接了书信进屋,二人仔细看时,这才明了了始末:迎击海寇之时,韩玠身边的副将突然发难,如今扬州王府,已被那副将完全掌控,只等朝廷降罪。
韩玹起身,召护卫长来见,吩咐他马上请姜长辛和萧沉衍一叙,十万火急。
韩玹眼圈儿发红:“大哥真的去了。”
“表哥……”
韩玹长叹口气,摇了摇头:“无事,我能撑住。”
秦柏这才道:“战报已经送了回来,今夜韩昱定然要起事,只怕他只一点没算到,就是你也恰好在宫里。”
“对,不过即使我不在宫里,他的一举一动也休想逃出我们的视线。”韩玹冷笑道,“眼下,我们当抢着时辰安排后事了。”
“笑什么!”秦柏冷声道。
韩玹无奈摇头,苦笑道:“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韩昱比我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只可惜到了最后……扬州还是出了事。”
秦柏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道:“幸亏,姜大人尚未南下。”
韩玹伸手握住秦柏,双眸与他对视:“所以亚父更不能走了,皇祖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让他离开。小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今夜出了事……”
“玹表哥!”秦柏怒了。
“小柏!”
“你不会有事。”
韩玹笑了:“傻瓜,本就是死局,当初你不就说了,我会死的。”
“韩玹!”
“听话。”两人手指皆是冰冷,韩玹紧紧握着秦柏,道,“尘埃落定之后,你帮我找到大哥尸体,好生安葬……还有母妃,表哥也托付你了。”
秦柏眼圈红了:“不会的,姜大人还在,萧统领也在……”
韩玹伸手去摸秦柏的头,揉了揉:“嗯,不会的。小柏乖,表哥此生有你,当真是知足了。还有……不论表哥曾对你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是真心的。”
小柏还记得吗?表哥说过,表哥爱你。
姜长辛和萧沉衍很快便到了,韩玹便将在宫中所见战报与扬州的家书一并让姜长辛看了,姜长辛大惊道:“扬州之事我已听闻,只是不想……竟然会有如此惊天内情!”
萧沉衍听说韩玠身死,竟失了一贯冷静:“给皇上看,马上南下!”
“你疯了!”韩玹看他一眼,这才想到他与兄长情分非比寻常,叹道,“只怕如今我想走,也已走不脱了。”
韩玹将秦柏的分析与二人细细说了,道:“我知道空口无凭,但是握有证据的,怕只有绯衣了。但求亚父防患于未然,韩昱今夜必定起事,亚父当以皇祖父安危为重,做好防备。”
“不,我信。”姜长辛却道。
秦柏挑眉:“姜大人?”如果绯衣果真入了套儿,把自己送到了亚父手里,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你说的绯衣,可是那个名满京都的花魁?”
“正是。”
姜长辛道:“约有两个月了,那夜我巡逻外防,在出京的栈道上见到了她,看她生死一线,便带回了军营。她问过我身份之后,将韩昱出首,是我亲自送她到的皇宫,不过她证据了了,皇上如何处理的我便不知了。不过你说韩昱可能行事,我想他若知道了皇上拿到他罪证,倒是极有可能铤而走险。”
“果然,绯衣落在了亚父手中。”秦柏笑道。
韩玹与姜长辛对视,彼此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