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西郊盘亘一番,又看了长禛,见他果然很好,这才又绕回城中,韩玹道:“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秦柏心不在焉,喃喃道:“大表哥那般古板严肃之人,竟还弄出这等事来,还……长禛都这般大了?这事……我竟丝毫不知?”
韩玹笑道,“这不是叫你知道了?”
秦柏:“……”
“好了,别想了。”
秦柏摇头:“我以为,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弄出来……大表哥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连……连儿子都有了。”
“秦柏!”韩玹怒道,“说过多少次了!老子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
“好好好……是我错了,表哥莫怪。”秦柏忙改口道。
“真是!”韩玹怒气冲冲,一马当先再不理他。
“大表哥……好表哥……莫恼了。”秦柏缓缓跟上,凑到跟前讨好的拽拽韩玹衣袖,“表哥要带我去哪里?眼看着又出城了……”
韩玹甩开他,回头瞪一眼,又伸手将人牵住,道:“从我们府里出发,快马加鞭,半个时辰能到,咱们这么走,到那正好用午膳,累么?”
“不累。”
韩玹看着身畔之人,心里哪里有什么火气?笑道:“小柏,你刚刚还真是吓我一跳,莫不是真吃醋了?”
“你想太多了,大表哥!”秦柏凉凉道。
二人在城中兜一圈,韩玹这才带着人走上大路,然而没走几步,秦柏的奔霄竟是差些将一突然从巷中冲出的红衣女子踩翻。
两人吓一大跳,忙下了马,细看时却又是一惊,这人不是别个,却是绯衣。这绯衣姑娘一身衣衫凌乱不堪,连头发都是胡乱理过的,看着极为狼狈。
秦柏没好气的看一眼韩玹,伸手推他上去看人,韩玹暗暗好笑,低声道:“大表哥可不是你那玹表哥,快去。”
秦柏白他一眼,懒懒道:“还装,连儿子都有了。”
韩玹好笑不已。
不过秦柏说归说,还是亲自走了上前,将那绯衣姑娘扶了起来:“姑娘可好?”
绯衣撑起身子看了二人一眼,借秦柏扶她之力艰难起身,道:“原是大公子和秦公子,绯衣……秦公子,绯衣不想这般招摇过市,还请帮我。”
秦柏看她样子,只觉实在看不过眼,便去脱身上大氅,韩玹却是比他更快一步,将自己的裘衣与绯衣披上:“这里不好说话,姑娘骑我的马,这边请。”
韩玹把绯衣安顿好,自己和秦柏共骑,低声道:“不要随便脱衣裳,病了我可不管。”
秦柏道:“如今在这长安城,竟还有人敢对绯衣姑娘如此,也不知又是哪一个?”
韩玹冷笑道:“昭芫公主只怕没有这等喜好,还能是哪一个?”
二人兀自唏嘘,韩玹带着绯衣转捡小路,不一时便到了自己府上,这才让人将她扶进客房,使唤道:“先去烧些热水,伺候姑娘沐浴更衣。”
“是。”丫头应声,自去安排。
绯衣冷笑道:“哪里还用使唤别个,公子若是喜欢,自己动手便是。”
韩玹蹙眉,眸色沉沉看了绯衣一眼,道:“家弟不止一次同我提说过姑娘,说姑娘非是寻常尘俗女子,还几番琴谱、爱物相赠,视你为红颜知己。今日与姑娘偶遇,虽你身陷不测,可我韩玠也并非轻薄相待,姑娘何苦又说出这番话来,自轻自贱?”
绯衣深吸口气,缓了神色,这才道:“是我孟浪了,大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无妨,家弟也曾托付过,让我对姑娘多加照应。”韩玹道,“你我今日相遇也算有缘,韩玠送姑娘一语,你且珍重。姑娘一女儿家,出入宫闱内堂实属不易,当要小心谨慎行事,若有机缘,要学会自我珍惜、退步抽身,切莫一生执着,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绯衣手指一紧,眉尖微微蹙了起来,喃喃道:“为他人,做了嫁衣……”
“姑娘聪慧,当知我说的什么,有些事情终难善终,当要细思量。如今朝中事多,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当比不得从前。”韩玹道:“可要请大夫看看?”
绯衣忙道:“无妨,洗漱过了便好,并无……伤到。”
“那你稍等片刻,我去看看可预备好了。”韩玹起身,意欲离去。
“大公子。”绯衣突然叫道。
“还有何事?”韩玹回过头,静静看着绯衣。
“绯衣对大公子一直有个疑惑,但求赐教。”绯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