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徐芜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虚弱的厉害,眼下脑子里想的都是水。但赢烈就不一样了,他的耳垂清楚的感受到了徐芜华的唇,那是一种软软的感觉。想到这里的赢烈浑身一激灵,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徐芜华也感受到了赢烈的变化,声音细弱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你刚刚说什么。”赢烈反应很快的回了徐芜华,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见赢烈如此坦荡,徐芜华只道是自己虚弱着出现了幻觉,便不再想。她道:“我想喝水。”
“好。”赢烈应声,也没有多想便把徐芜华打横抱起,走到桌前坐下。
徐芜华坐在赢烈腿上,赢烈一手揽着她以防掉下去,一手倒着茶水。
饶是徐芜华再迟钝,她也发觉有些不妥。她小声对赢烈道:“你把我放下来吧。”
赢烈倒茶的手顿了顿,然后正义凛然道:“你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假若放你下来你会跌倒的,你现在使劲看看。”
听着赢烈的话,徐芜华试着抬了抬手臂和脚,果然不能抬起。她有些泄气,但还是坚持,“你将我放到床上吧,我可以靠着床头。”
赢烈想了想,也没有过多勉强,点了点头,但也没有立刻将徐芜华抱到床头,他将倒好的水递到徐芜华面前,道:“先把水喝了。”
徐芜华有些不自然,她想赶快结束,于是就着茶杯一口闷了。然后示意赢烈喝完了。
赢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将徐芜华抱到了床边。
徐芜华道了声谢谢,赢烈没有说话。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徐芜华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梅府,舅舅没有把你轰出去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我……不是从梅府大门进来的。”赢烈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徐芜华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四周,试图下逐客令,“这天色也不玩了,舅舅肯定也睡下了,你……要不就回去吧。”
赢烈直盯着徐芜华,“我不是来找老师的,我想来看看你。”
徐芜华被赢烈的话噎到,什么也讲不出来,索性也就不讲了。她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赢烈看着徐芜华失笑。他摸摸徐芜华的头,道:“刚刚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那是怎么了?”徐芜华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后怕,她刚刚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杀了徐远,去杀了他。”
赢烈看着如此乖巧的徐芜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受到了一些刺激,导致你的魂魄有些不稳。”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芜华有些疑问,“你是大夫?”
赢烈放在身侧的手紧了一下,但又立马松开,“是玄然道长告诉我的,他在你昏迷时曾为你把过脉。”
“药也是他给你的?”徐芜华问道
赢烈点了点头。
徐芜华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你……今日……”赢烈欲言又止。
“什么?”徐芜华看着赢烈。
“你今日……还好吗?”赢烈停了停,但还是问了出来。
徐芜华一愣,她知道赢烈指的是什么,“还好”她道。
两人一时无话。
赢烈突然开口道:“你若不愿去,便不去!”
徐芜华有些诧异的看着赢烈。她其实想了很多,先前的不可接受,到最后她都一一说服自己了。就连在梅氏夫妇面前她也表现的非常好,没有一丝想要退却的心思。可在眼前这个人说完这句话后,徐芜华突然想退缩了。
徐芜华虽然看起来冷漠无畏,但其实内心从来都是缺乏安全感。从前是弑母之仇推着她向前,如今是对整个徐家的仇恨在推着她前进。她一点儿也不可以放松下来,她恨,她要为自己、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什么?”徐芜华道。
赢烈握住徐芜华的手,郑重地说道:“我会护着你!你若不愿去,那便不去。”
徐芜华看着赢烈眼里的自己,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她是他的珍宝。就差一点点,徐芜华就要投降了,她要败给她的软弱。
“我要去!”徐芜华抽出了被赢烈握着的手,说的坚决。
赢烈看着徐芜华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