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早,天才刚亮,若若就已经起来,忙里忙外的收拾了一番。
待得白轻颜醒过来的时候,快至晌午。她伸了伸懒腰,好不情愿的从被窝里出来,若若听见声响,忙将洗漱用品端了进来。
“奴婢还以为小姐又要睡到午后才能起来呢。”若若嬉笑着取下屏风上挂着的簇新的长衣,一面服侍她穿上一面又道,“小姐今日也别闷在屋里了,出去走走吧……”
若若的话还未说完,白轻颜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要不要,外面太冷了,我出去做什么。”
她可真的是极其怕冷。
若若将手里沾湿的帕子递了过去,掩不住笑意,“小姐真是的,奴婢还没说完呢。今儿个天气实在好,都出大太阳了,也没有风,比前两日要暖和许多。”
白轻颜不说话,只擦了脸,转身往一边的梳妆台前坐去。
若若跟了上来,接过梳子麻利的绾发髻,一面偷偷的透过铜镜往自家小姐面上瞧去,见她似乎心情不错,方才敢继续说下去,“小姐,今儿是冬至,街上可热闹了,今年陇安城内又出了新花样,方才奴婢还听萤小姐说要看什么……什么比武……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白轻颜正挑着首饰盒中的发钗,听见若若这话,手上顿了顿,才想起来今年琉萤和琉桑都在山庄,怕是一会他们两个就要来找自己了。
上午她在睡觉,自然没人敢来叫她,可吃了午饭,还有大把的时间,天气又好,她该找什么理由摆脱他兄妹两个呢?总不能再以睡觉为由吧?
“小姐,要不,等会你先出去看看,是不是如奴婢说的天气暖和了许多?”若若见小姐不说话,只想着小姐定然是怕冷才不想出去,便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白轻颜收回思绪,抬眸朝镜中的若若看去,撇了撇嘴道:“我说若若,是不是你想出去玩啊?”
冬至如小年,城中热闹是必然的,从前她因要低调行事,所以从来不去凑任何热闹,倒是也让若若跟着她冷冷清清的过日子。说到底,若若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爱玩闹的时候,自己竟然把这个给忽略了。
仿佛一下子被看穿了心事,若若脸一红,快速的替白轻颜绾好发髻,尔后立在一旁绞着手,低眉嘟囔道:“小姐可冤枉死奴婢了,奴婢才……才没有想要出去玩呢。”
她不擅说谎,一说起谎话来脸就红,连着咬字都不清,白轻颜是再了解她不过的。
见她如此模样,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只得咽了下去,她转头拉了若若的手,嬉笑道:“好啦好啦,逗你玩的,大过年的可不许再说死字。”
说罢,一面起来,推开一旁的小轩窗,果然无风,太阳早已升起,透过门前树叶的缝隙晃进来,果然没之前那么凉了。
“奴婢错了,再不说这个字了。”若若瞬间又高兴起来,“小姐觉得怎样,可是不太冷?”
白轻颜关上窗,只是轻唔了一声。
她没反对,若若便觉得有希望,见她转身要出去,忙道:“虽说暖和,但小姐身子不好,还是得多穿点再出去,奴婢去把上月才刚新做的,那件红色百合纹样的斗篷给小姐拿来吧……”
白轻颜忙叫住了她,“诶,还是披那件素白的吧,红色太艳了些。”
“过年嘛,小姐该穿的喜气些才好,况且,也跟小姐身上的这套嫣红袄子相配。”
若若不等她再回话,快步出了屋子,不过片刻,便将斗篷拿了过来,红艳艳的,好不喜气。
待得穿戴整齐,白轻颜才刚出院子,琉桑迎面走了过来。
地上残余的雪映着红彤彤的白皙美人,琉桑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他看着她长大,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到如今长成婷婷而立的少女,他从来都知道她的美,带着一丝清冷和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