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落宛见他伸出手来回比划了许久都没个结果，忍不住问道。

莫黎的声音支支吾吾地传了过来：“也……也没有高多少啦，就一丢丢而已，况且你还比我大呢。”

落宛听见这话，就知道他是理亏了，不由轻笑了一下。这一笑，愈加显得他眉眼昳丽，如同冰雪消融，姿容绝艳。

下一刻，落宛便觉得酒劲上头，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脚下不稳，一头向前倒去，直接栽进了莫黎怀里。

莫黎半环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落宛放回了座位上，自己也坐在他身旁，无奈道：“喝那么多干什么？对了，今天就是你弟弟的满月酒吧，醉成这样，待会儿你说不定还要上前去敬酒呢，该怎么办？”

落宛动了动唇，喃喃自语道：“我不会去的，他们也不会让我……”

“什么？”莫黎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几个音节。

落宛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睁开了水雾迷蒙的双眼，竟是挣扎着起身，伸手拿起酒壶又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就往嘴里送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莫黎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落宛喝下去，“你都醉成这样，不能再喝了。”

落宛低喝一声：“放开！”他一把打开了莫黎的手，酒杯中的酒液因晃动而洒了大半，但他毫不在意地将剩余的酒全灌到了嘴里。

莫黎见他喝完后居然还想伸手去拿酒壶，忙不迭将它给放到了自己身边，并抓住落宛伸在半空的手：“这是你第一次喝酒吗？干嘛非要往死里喝？”

为什么呢？

脑袋晕乎乎的落宛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他抬头瞥了一眼主位上正逗弄着怀中孩童的人——他的父亲，以及他身侧端坐的正室夫人，还有两位不时发出一阵欢声笑语的兄长，水汽再一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多好啊。

“我……”落宛无意识地呢喃出声，侧头望向他，定定盯了莫黎的脸好一会儿，头脑一热，竟脱口问道：“我长得美吗？”

“啊？”莫黎愣了许久，才从惊愕到无以复加的情绪中抽出身来，他用手背贴了贴落宛的额头，自语道，“挺烫的，看来是真醉了，不然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落宛反而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支起了身子，直视着莫黎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我长得美吗？”

莫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情不自禁地移开了视线：“落兄，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你真的醉了，要不我送你回……”

没等他说完，落宛便双手各覆在他脸颊的两侧，迫使莫黎转头看向自己，继续重复道：“我长得美吗？”

莫黎也被落宛这无比执拗的做法给弄得没法子了，他只得被迫盯着落宛的脸好一会儿，刚想随便敷衍过去，但最后不知是不是酒虫作祟，竟是鬼使神差地答道：“美，长得很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好看的人。”

但下一刻，落宛便重重将莫黎给推开了，用力之大甚至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两个红印子。落宛缩回角落，眼中没了光彩，只是低垂着朝地面上看。

莫黎也搞不懂自己刚才到底哪儿说错了，惹得人家那么生气，他又重新凑上前来，问道：“你怎么了？”

落宛没有搭理他，目光继续注视着地，活像要在那上面盯出几个窟窿似的。

“落兄？落兄？落宛！”莫黎叫了他好几声，却也没见他动一下，挠头道，“难道是因为我说你长得美，你生气了？不会吧？”

落宛终于抬头看他，但冷着脸，仍旧一言不发。

莫黎这时哪还不知道落宛刚才为何会突然变得那般反常了，不由勾唇笑道：“我这是在夸你呢，

你还不高兴了。”

落宛浓密的睫毛微垂，投下一小块浅浅的阴影，反问道：“夸我？”

“对啊，当然是夸你。”莫黎不自主地又朝落宛凑近了几分，笑得一脸灿烂，“我告诉你，长得好看的好处是很多的。比如，能招很多人喜欢，包括那些各家门派中漂亮的仙子们；而且，会让人一见面就想来跟你说两三句话、做个朋友什么的，就像我……反正如果有人说你美，肯定是觉得你特好，你也就不要生气啦。”